巷子往码头去。
邱娘常将船泊在码头南边渡口,挨着小树林那处,船头挂着鲤鱼花灯的那个就是。
宋玉善和金大到了那处,果然瞧见了挂着花灯的乌篷船,那船,较别家的,离岸边都远,船上一挽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正在甲板上编鱼篓。
虽在水上风吹日晒的,皮肤微黑,却掩不住姣好的面容,坐在船上,自成风景。
宋玉善看了一眼金大。
金大摇了摇头。
宋玉善明白了。
是人,不是妖。
渡口的船家揽客的不少,带着骨灰坛的宋玉善和金大却让人敬而远之。
今晨,花婆婆去世,不欲办后事,宋家玉善带着她的骨灰归家,要遵循遗愿,将骨灰撒到扶水的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码头。
看到宋玉善和金大往邱娘那处走了,不少人暗暗松了口气。
邱娘并不揽客,平日多数只做熟人的生意,一般都是固定每隔一段时间,去接人来县城赶集,过后再把人送回去。
她今日刚送了人来,那人明日才要坐船回去。
见宋玉善和金大过来,邱娘还有些惊讶,她在县中名声不好,除了买东西,极少上岸去码头,所以不知今晨新鲜的八卦,也不认识宋玉善和金大。
宋玉善说了来意,且因为水生说的话,一开始就出了二十两银。
邱娘丝毫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出船,但却对船费有异议:“只往下游河中央一会儿,一钱银足够了,二十两银都够我跑趟郡城了。”
宋玉善分明瞧着她身上的衣服已缝补过多次了,船上也很简陋,却还能接了这趟活儿,却只收平时的价钱,实在令人敬佩。
越是如此,她越是想花这个钱了。
“我们要带着骨灰上船,可能会对你日后的生意有影响,多付些船费是应当的,这样我反而更安心。”
邱娘见她如此,退了一步:“最多一两银,再多小姐你安心了,我却不能安心了。”
宋玉善无奈道:“倒没见过你这样做生意的,生怕多赚了。你可知除了你,我除了买船,怕是找不到愿接我这单生意的人了?独门的生意,你价再开高些也能成的。”
邱娘却反问她:“我听赶考的书生说,宋家书局的纸张书本比郡城里卖的还要便宜些,同样是独一门的生意,宋家的书局为何又不坐地起价呢?”
宋玉善笑了:“罢了,一两银就一两银,可否让我们上船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