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楼盘弄她的佳楠手串,看样子不太瞧得上南苑王,“打探你在宫里好不好,有没有定亲。你是金枝玉叶,多少人巴巴儿盼着尚主呢,南苑王也是人,难免想攀高枝儿,这不是明摆的嘛。”
婉婉这些年听惯了这种事儿,似乎大邺的男人都以尚主为人生目标,不免感到无趣。那个南苑王给她留下过满目惊艳,但是细想起来总和肖铎重合,除了眼里那圈金环让她难忘,其他的,也仅仅是风过无痕。
少年时光喜欢上一个人,实在是太深刻了。肖铎就像一片风景,一树繁花,远观就罢了,不能沾染。她的心思说不出口,音楼跟前也没有透露过半句,相反的,渐渐倒是发现了音楼的不可言说。她和肖铎,交情好像很不一般,没有确凿的证据,只是从平时的点点滴滴中窥出来的。如果换做别人,大概觉得是惊天秘密,恨不得到处宣扬,可是婉婉却觉得很正常,肖铎是个优秀的人,自己喜欢,别人自然也会喜欢。她很高兴,能够找到一个所见略同的朋友,因为这个,和音楼也更加亲密了。
音楼整天神神叨叨的,活得却很洒脱。进了宫的女人,皇帝又惦念了很久,没有不侍寝的道理。有一天终于留宿了,第二天她去看她,她眼睛红红的,不停喊“彤云”。彤云是她的宫女,听见她叫唤就叹气:“主子,什么了不得的,侍寝罢了,您这是干嘛!”
这场不情愿的临幸对音楼是个不小的打击,有程子看她总是闷闷不乐,没过多久就病了。京城闹起了狐妖,弄得人心惶惶,新设立的西厂办事不得力,皇上原想逐步架空东厂的,结果因这事难以解决,还是重新起复肖铎,把他召回了京城。
他回来,婉婉不知情。那天依旧去哕鸾宫串门子,临到傍晚才回去。走在夹道里,远远看见肖铎的干儿子曹春盎,一蹦三跳上来作揖:“给长公主殿下请安。”
婉婉喜出望外,“厂臣回来了?”
曹春盎应个是,“前脚进宫,后脚太后娘娘就召见,这会子在慈宁宫说话儿呢!”
“去了多长时候了?”
曹春盎算了算,“有两盏茶工夫了,太后万事托赖干爹,殿下是知道的。只怕还要耽搁会儿呢,殿下要有什么事儿,吩咐奴婢,奴婢给干爹传话。”
婉婉摇头,“没什么事儿,离下钥还有阵子,我正要到花园里走走,你忙你的去吧。”
曹春盎答应一声,呵腰行个礼,往东厂方向去了。
盛夏的收梢,太阳落下去了,红霞铺陈了满天,从西边的尽头一直蔓延上来,到头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