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他们建立本朝经历了九死一生,如今也给辛重恩一个翻身的机会,只要不是贪生怕死之辈,有朝一日便能衣锦还乡。
“阿叔回来时,五郎应当不在长安了。”他含糊道。
居上直起了脖子,“不在长安?他要去哪里?”
凌溯垂眼抚了抚袍子上的皱褶,“说要游历名山大川,已经托我向兰台致仕了。”
这么一来却让居上伤心了,倚着凭几若有所失,“受了情伤就要离开长安吗……你说,他会不会找个深山古刹剃度,做和尚去?”
她的想法一向跳脱,凌溯设想过她惆怅,但没想到她会以为五郎打算出家。
他尴尬地开解,“不会的,他是性情中人,没准这次离开长安,能建功立业也不一定。”
居上对五兄建功立业这事不抱希望,只盼着他能平平安安的,无论如何他是她阿兄,即便婚姻上晃了神,也不该落个青灯古佛的下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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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朝会毕,辛重恩便向秘书省呈递了辞呈。原本辞官也需经过几轮核准,但有了太子的授意,这件事就好办多了。
政事堂里的辛道昭听说了消息,匆匆忙忙从衙门赶了出来,看见垂头丧气走出兰台的侄子,气得脸色铁青,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二十五岁,从四品的官职,多少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前程啊,他居然不与家里人商议,这样轻飘飘地说辞就辞了。他对这混账东西已经不能用失望来形容了,见他朝自己望过来,便隔着台阶狠狠一指,“早知如此,我当日就该打死你!”
辛重恩羞愧难当,深深长揖下去,辛道昭看都不想看他,转身便走。走了几步犹不解恨,站住脚道:“等今晚回去,我再与你算账!”
辛重恩张了张嘴,无法辩解,好在太子从少阳院出来,见老岳父这样生气,上前劝慰了两句,和声道:“事已至此,我倒觉得五郎辞官不是什么坏事。辛家百年望族,名声要紧,且这事看似过去了,终究经不得人重提,倒不如让他辞官,断了有心之人弹劾的念想,将来时日一长,重新入朝也不是什么难事,岳父大人说呢?”
这句“岳父大人”叫得辛道昭舒心,转念再想想,目下保住东宫要紧。留得青山在,不愁没柴烧,将来有个掌权的妹婿,五郎也不至于落魄到哪里去。
“也罢。”他沉重地叹了口气,转身望向那落寞的背影,“我只是觉得他阿耶还不曾回来,孩子弄成了这样,我对不起他阿耶……”
各人自有命数,这少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