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情绪控制不当的时候,谁的火头过高了,另一个得负责往下压一压。要是两头冒火,那就要坏事了。
居上摆了摆手,“这种小事,没有必要闹大,谁人背后不被人说呢。再者大族之间常有关联,要是内宅作了对,家主们在官场上也不好交际。”说着又忧伤地长吁短叹,“唉,美也有美的苦恼。像前朝覆灭,还有人说我是红颜祸水。太子乃国之根基,根基在我这里泡烂了,所以大庸才亡了……我要是事事计较,早就被气死啦。”
这是她从来不曾提起的伤心事,毕竟她作为前朝内定的太子妃,前朝亡了,她还活得好好的,就是她最大的罪过。后来又作配了当朝太子,简直天理难容,很长一段时间,宫中的这个决定让许多人愤愤不平。但因为日子久了,就像棋下了大半,将成定局,慢慢也只好接受她一帆风顺的气运了。
对面的人听完,脸色愈发阴沉,“大庸之所以亡,是因为皇帝懒政,朝廷不作为,和你有什么关系?享着大历的福,却拿前朝来毁谤当朝太子妃,看来是嘴上没有上重枷,让他们还有闲情嚼舌根。”
看看,这就是护短的郎子啊,让她觉得如此可靠,如此迷人。
小小的酒阁子里,有温情伴着丝竹之声缓缓流淌,居上觉得这次的胡月楼之行是来对了,彼此缺乏这种狭小空间里的单独相处。这时候身份不重要,不过是适婚郎君与适婚女郎的碰撞,同喜同悲同仇敌忾,心也好像拉近了不少。
居上也有兴致倾听他的心声了,客气地问:“郎君呢?有苦恼之处吗?说出来我替你排解排解。”
他或许想到了什么,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蹙,很快便又舒展开了。换了个松散的语调道:“我没有什么苦恼,前半生金戈铁马,战场上吃够了沙子,为阿耶打下了万世基业,于愿足矣。唯一不足,可能是成家太晚,到现在都没有一儿半女。”
所以这人就是不会说话,居上道:“你想得真够长远的,别人是想快些拜堂成亲,你却直接想当父亲。”
凌溯的心里话当然不方便说,结果是次要的,重要的还是过程。
天要聊死的时候,好在酒博士把酒菜送进来了,倒也没有逮住个冤大头,上他十几道拿手菜,把人往死里坑。两个人不过送来五六道菜,外加一壶酒,还有专给小娘子准备的秋梨酥山。
酒博士体恤地说:“上得太多了,怕二位吃不完,小人依着平时贵客点菜的量,且上了几道贵客们都爱点的,请二位先尝尝。若是不喜欢,或觉得菜色不够便传话给小人,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