俩孩子见惯不怪地捧着栗子进了屋,并自觉将房门关上了。
张桂云用手套扫了扫板凳上的灰,让他坐下,而后自己也在另外一张凳子上坐了。
“你怎么回事?”
“什么怎么回事?”
“之前在家里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是吧?”张桂云瞪眼道,“你不是说要来滨江干一番大事业嘛?跟顶头的领导处不好关系还怎么干大事业?”
“你知道什么呀!”黄轩无奈一叹。
“我咋不知道!人家戴组长两口子我刚才都见过了,戴组长哪像你说的那样!”
“才见了一面你就知道他是人是鬼了?”黄轩也来了点脾气,“你是我媳妇,不帮我说话就算了,怎么还帮外人说话呢。你别看那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,心眼子比筛子还多,就会曲意逢迎收买人心那一套!不然,你以为他那个组长是怎么当上的!”
“你管人家是怎么当上的!现实就是人家是组长,你是副组长,你得在人家手底下干活!”张桂云从椅子上站起来,瞅了一眼不太厚实的门板,压低声音说,“咱们队里的几个生产队长,但凡有不听招呼的,都被大队长叔给拿下了!反而是那些听招呼的,尤其是家里女人跟大队长家的婶子关系处得好的,现在都在队里过得可滋润了!”
黄轩强压着脾气蹙眉说:“这是城里,而且是省城的工厂,跟你在乡下的田间地头能一样吗?我们搞研究看的是研究水平,是实力!溜须拍马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!”
“你那一套才行不通呢!你要是继续这样,就还回你的研究所去得了,我带着两个丫头重新回队里当我的妇女主任去。”
黄轩根本不怕她的威胁,嗤笑一声:“你都从老家出来一年多了,人家妇女主任的位子还能一直给你留着啊!”
“你别打岔!”张桂云叉着腰指点江山,“怎么说我也比你多吃三年盐呢,这事你得听我的!你们研究所里才有几个人,你再看看这工厂多大!都快赶上一个县了!在这边干工作能跟你在研究所一样吗?”
见他还是不为所动,张桂云运了运气,而后强压着脾气,刻意放柔声音。
“咱俩家里往上数八辈,都是老农民,老黄家出了你一个文化人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!我对你事业上的事没什么奢求,但是咱总得安生过日子吧?咱们来了滨江,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。戴组长不论人品怎么样,最起码算是个熟人,表面功夫也做得好,彼此客客气气地过日子多好!”
“我刚才对他还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