澈道:“剑南道的翼军接了令,已经奉命出征了。御龙直抽调的人也已八百里加急赶赴关外,代殿帅行布兵之权。”
沈润坐在座上,一手支着脑袋,有点意兴阑珊,嘴里喃喃着:“这几日要留下听信儿,倒是哪里也不能去了……”
沈澈听了一顿鄙夷,指挥使近来承办公事的时候颇有放水的嫌疑,那一颗干涸了多年的心忽然有清泉注入,顿时枝繁叶茂大树参天起来。于是日日盼着回幽州,日日想同他的准夫人聚上一聚,叫他们这些自以为了解他的人,感到十分难以适应。
严复摸着他的络腮胡道:“倘或前线战绩不佳,殿帅可是要亲自出征?这么一来耗时可长,没有三五个月回不来。”
这也是没辙,真到了紧要关头不去也得去。后来的几日,殿前司有大宗的案子要办,一头还要听着战场上的消息,着实忙得昏天黑地。不过再忙,也不忘惦念清圆,隔日就打发人上陈家去探望姑娘近况。回来的人禀报得一本正经,说姑娘正忙于训猫,姑娘很好,胭脂也很好。
胭脂是她给猫取的名字,说它脸上长了圆圆的斑点,又是个猫姑娘,叫这个名字很应景。沈润听了摇头,“叫什么胭脂,多俗气的名字。”回身提了笔,在桃花笺上挥毫写下三个字——大圆子,让人快马加鞭送回幽州去。
清圆看见那三个字,惊讶之余大皱其眉,“大圆子?他这是在给我起绰号,打量我看不出来?”
抱弦也歪着脑袋瞧那纸上墨宝,“我觉得这是殿帅的一片美意啊,大圆子……听着多圆润,多可爱!姑娘想想,猫胖了才圆,圆了皮毛就好……毛好,胃口就好……胃口好了,多拿耗子,护持家宅……”见她主子直直看着她,她讪讪笑了笑,“姑娘,我编不下去了。”
所以要替沈润说好话,真得费不少心力。清圆拿这着桃花笺坐回书案后,端端正正摆在面前,眷恋地看着他的笔迹,既是嫌弃,又觉牵挂。
他倒还记着给猫取名字,不知道给她写封信。虽说上京离幽州不算太远、虽说他每隔两天便差人传话、虽说他很忙……
清圆叹了口气,“其实大圆子这个名字……也怪好听的。”
如今姑娘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坚持的事,但凡与沈指挥使有关的,至多抱怨几句,很快便也妥协了。抱弦含笑看着她,见她一忽儿凝眉一忽儿笑,少不得要感慨一番,情之一事多奇妙,原本多冷静克己的两个人啊,凑到一处,竟会变得那么柔软。
清圆见她深深望着自己,不大自在起来,“你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