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善。清圆第一次见她,很惊讶于她的容色,看得出她年轻时是个美人,虽不常笑,眉眼间自有一段风流蕴藉。
清圆坐定后,她们又续上了先前的话题,大抵是说开国伯家的大公子到了说亲的年纪,知州夫人头一个便想到了谢家。
“升州的高门大户不少,要论姑娘的德才,到底还要数节使①家。”知州夫人的目光从一溜姑娘脸上划过,笑着说,“瞧瞧,这样的门楣,这样的好相貌,可着横塘找,再没有第二家了。不瞒老太太和夫人,开国伯的夫人是我继姐,她既托了我,我也当自家的事来办,因今儿登门求见了老太太,想听听老太太的意思。”
开国伯是正四品上的官,食邑七百户,好赖也是个爵位,况且又是大公子结亲,认真说起来是门好亲。谢老太太颔首道:“门第自是没什么可挑拣的,只是不知道大公子人品才学怎么样。”说罢一笑,“我家虽是武将门第,祖上也出过几位学士,儿女婚事上头不敢马虎。夫人同咱们是旧相识了,有些话也不背你。嫁女儿不同于娶媳妇,别人家的姑娘上咱们家来,咱们自是不亏待的,可咱们家姑娘给了人家,好赖全凭人家,须得是人品好的,咱们才能放心。”
知州夫人一叠声说是,“老太太的顾虑,我何尝不明白,咱们既是旧相识,我总不见得坑了姑娘。要说开国伯家的长子,那是可造之材,今年才中了贡士。家有祖荫,还愿意一步步考取功名的,如今年月可不多见了。老太太有了年纪,见的人多,听的事也多,是不是这个理儿?”
这样听下来,是没什么不满意的了。只不过家里的孙女多,也不知开国伯家看中哪个,又不好直龙通打听,便道:“几个孩子都是我最心疼的,给了哪个我都舍不得……”
知州夫人的目光落在清圆身上,要论相貌,这个自是无可挑剔,若没有她母亲的那档子事儿,只怕满升州都抢着要求娶,可惜……
众人的视线都随知州夫人调过来,一时各有各的颜色,各有各的揣测。
扈夫人轻咳了一声,对身边嬷嬷道:“茶都凉了,还不再添一盏!”
老太太这才仔细打量清圆,见她半边衣裳的颜色有异,像是吃透了水。究竟怎么回事,有外人在又不好问,顿时不满地皱起眉来。
知州夫人不无遗憾地挪开了眼,又去审视清如,含笑问:“二姑娘今年多大了?”
清如这个时候和先前大不相同,娴静地坐着,很有大房嫡女的做派,欠身道:“回夫人,我属兔,今年十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