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洮放学后,已经留了快一个小时,连晚饭都没吃。
杨柳从教师零食筐里给他拿了瓶运动饮料:“喝点水,润润喉,你父母肯定等急了吧?”
楚洮摇摇头,随意一笑:“我爸妈不会担心我,没事的。”
杨柳若有所思的翘了翘唇,手指轻轻敲着卷面,谨慎的打探道:“你父母有没有想过给你调一个班级啊?”
她觉得楚洮是个好学生,放在别的班可能会茁壮成长,放在他们班这个乌烟瘴气的环境,非给带歪了不可。
高中正是学生三观成型的关键时期,影响的可是一辈子啊。
调班在淮南并不是罕见的现象。
学生总有各种理由,联系各种人脉,选择自己心仪的班级和老师。
有时候老实安分的,忍学校分配的,最后反倒成了吃亏的那个。
像江涉,方盛这样的学生将来可以拼爹,楚洮要是被耽误下去,将来拼什么呢?
楚洮抿了抿唇,深吸了一口气,又把一张卷子递给杨柳:“我爸妈没想过,他们工作很忙,也不太了解学校的情况。”
杨柳默默把卷子接过来,笑了一下。
作为学校的老师,她也只能提示到这种地步了,再多的,就不是她该说的了。
早春的天气依旧很凉,窗户上挂了一层薄薄的小水滴,白炽灯的余韵泼洒过去,被水雾切割成无数细碎的小光点。
“江涉他没为难你吧?”
杨柳终于把想问的问了出来。
她真的很奇怪,江涉把楚洮叫出去却什么都没做。
她都做好了打电话给德育处的准备了。
楚洮的脸有一瞬间的白,他下意识咬住了嘴唇,牙齿在发干的唇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。
“没有。”
楚洮垂着眼,低声道。
杨柳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不简单,但既然孩子不愿意说,她也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。
“有什么事你记得找我说,你们这个年纪的学生就是容易敏感,别憋在心里,我本科也选修过心理学的。”
楚洮抬起头:“老师你觉得我会得心理疾病?”
杨柳尴尬的笑笑:“我哪有啊。”
晚上八点半的时候,杨柳开始赶楚洮走了。
她把运动饮料强硬的塞在了他怀里:“拿回去喝,其实今天没想留你这么晚,但是毕竟把话放出去了,总要做做样子,快回家吃饭吧,都这么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