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来。一面伤心,一面失望,他能事先察觉朝野上下所有人的异常举动,唯独不能洞穿人心。于是他的自卑膨胀得空前大,无数的揣测和怀疑涌进他脑子里,他觉得她可能不够爱他,也许她被云观说服了,打算帮他除掉他。
是他做错了么?他按着心口坐下,她的态度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,他以为她会哭闹,会对他恶语相向,可是都没有。她就这样淡淡的,淡淡的眼神,淡淡的语气。他才知道,原来淡淡的才最伤人。
“皇后,你别站着。”他压了压手,“我要同你好好谈谈。”
她不情不愿地敛裙坐下来,表面漫不经心,可是谁知道她心里血流成河?他在她面前,她却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他了。昨天事发突然,他采取任何应对都没有错,可他不该怀疑她。她所处的环境让她只能依靠他,结果他信不及她,活着也成了一种悲哀。
他沉淀了下,告诉她,“阿茸死了,押入大牢后挣脱了枷锁,撞死了。”
她怔怔听着,心里虽然恨她糊涂,但真的死了,还是让她很难过。转念想想,死了或者是条出路,活着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了,死了干净。
她点点头,“官家能否帮我个忙,让他们把坑挖得深些,别叫野狗吃了她。”
他看着她,她越是不做解释越让他觉得揪心。他说:“昨夜是我有生以来度过的最痛苦的一个晚上,深爱的人算计我,是我始料未及。我想了很久,除了对你我感情的肯定,没有别的凭证。阿茸弑君,你是她的主人,你有罪。”
她说我知道,“我管教不严,是我的罪过。”
他又道:“这件事是云观一手操控,你可看清了他的为人?就算你知情,他能够让你只身犯险,也说明他不择手段,不是能够托付终身的人。”
她回过头来瞥他一眼,“这点我早就知道,他的品性如何,已经同我不相干了。我如今只想问,官家这样评断云观,你自己呢?是个可托付的人么?”她立起身,在空旷的室内慢慢踱步,边踱边道,“官家知道的,我除了有个做太后的母亲,其实一无所有。我进宫,卷入这场纷争,始于我一时的冲动,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后悔。我当初要是听乳娘的话,找个人嫁了,也许就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。但是也有收获,见识到形形色色的人,懂得这世上没有纯粹的感情。”她冲他讥诮地一笑,“包括官家所谓的爱情。每个人都怀着目的,我以前太幼稚了,以后不会。我对官家,曾经是虚情假意,可是一起经历了一些事,到后来我问心无愧。昨天出了这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