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身,她却毫不在意,回头笑道:“一日浮生,也作半日知己。终南山上只有荷华,并无永安。还有劳公子带路。”
魏咎颔首,“除去恩师,咎不曾想公主居宫中,还知农事,亦懂我利民之心。若回魏前,还能寻得恩师,咎此生,死也无憾。”
许栀摇摇头,“你们啊,总爱说一些死了就不遗憾之言。死了,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魏咎道:“公主所言却像是看透红尘一般,公主小小年纪,怎生死为何物。”
她笑道:“若真的能看透世俗,我也不会与你只做半日知己。我也不会执着于不可得之事,还偏偏不想放手。”
“公主所言是情爱之执?”魏咎一顿,“公主恕罪。咎别无他意。”
“无妨,都说你我这半日是好友,有何不能谈?”她问道:“不知公子在魏可有心仪之人?”
魏咎似乎陷入一段很漫长的回忆,“咎曾爱慕一位女子,可恨匆匆一别,而后再无相见。不知她姓名,不知她来历,苦思之,甚难忘矣。”
许栀说了就自行往山上走,回过头,笑道:“公子求而不得之苦,我得而怕失之愁。若有酒,可添盏而谈。”
“当浮一大白。”
前路上多了路迹。
层层叠叠的树叶落了新的,灰绿一片,又交杂了抽芽的淡黄。
魏咎道:“今日终南山,或可有常客。”
许栀不用多想,便知这个踪迹可能是谁。
“待会儿还请公子与他说明云衣宫前后缘由。”
“此为何人?”
魏咎话音刚落,前方就出现了熟悉的身影。
他在高一级的栈道上凝视他们,摆了个与他平日相差甚远的姿态,他慵懒地靠着栏杆,似乎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等了许久。
“公主当真雅兴。都火烧眉毛了,还有心思和公子咎游山玩水。”
李贤今晨收到昌平君之书时,他马不停蹄地赶回咸阳,阿枝是她专程派来等他,她说她在终南山还是和魏咎一起去的。
他等了几个时辰,就看到两人谈笑风生地出现在他面前。
如果有什么词来形容他的心情,只能用火冒三丈来形容。
她对张良有着旧日的执念,那也也罢了。
但魏咎,他突然出现,就能博得她的喜爱?
李贤倒是一点不担心得罪魏国公子,他直白地仇视他。
“你凭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