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满身风雅的男子笑道:“我听闻他是在明州山里长大,见识想必短些,但好歹也该知礼,若亲自出手,便实在失了气派,而若是由他手底下四大堂官来管这事……”
说着,倒是不由苦笑:“春生先生难道不曾听闻,这镇祟府的四大堂官,如今已经成了门道之中的笑柄?”
那白衣先生仍是放不开,道:“纵是笑柄,但是……”
“春生先生放心。”
铁门严家严老爷正色道:“镇祟府事关天命,也无人不尊他这胡家为十姓,但这天下,却不是他十姓自家的,镇祟府立规矩,那他们,也要守规矩才行。”
正说着,忽然之间,便听得空中一声雷霆霹雳,唬得这两人棋盘都打翻了,忙不迭的站起,便听见远处家中奴仆一阵慌乱叫嚷。
他们忙赶了过去,喝问是什么事,便听奴仆道:“回老爷,咱也不知,就是正睡着,便忽听见天上打雷,有东西掉了下来,堂屋都砸塌了半个。”
“什么?”
赶紧上去看,顿时脸色大变,看到了那端端正正,砸穿了堂屋的顶,掉在了正厅里的箱子,一时仿佛呼吸都忘了。
“赎身钱,退回来了,这说明人家不同意啊……”
那春生先生脸色大变,甚至身上都开始不受的控制,有水渍渗了出来,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寒意:“而拜贴甚至没有被拆开看过,便是不打算领严家的这份脸面,那么,这铜钱……”
“是捉刀人的买命钱!”
倒是那严家老爷,缓缓开了口,脸色隐约铁青,沉声道:“我严家七世官身,当年老祖上朝,见帝不跪,门前两只石狮子,镇得这满城邪祟都不敢作乱,而他居然……”
说着话时,已经脸色阴冷,喝道:“他那也只是镇祟府下面的一位捉刀人,何敢如此霸道,这是摆明了规矩,要到我严家门里来杀人不成?”
“好好好,速去请城南的柳先生,城外的公羊老爷,再立时派人去请巧手馆的厉大娘。”
“镇祟府的小小捉刀,也要直接跑到我严家门里来放肆了?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同在这一时刻,也有另外一人,心情不同,骑了青骡子的络腮胡男子,这会子已经进了城,却看着这满城风物,以及那高悬城上的红灯笼,直觉好像一切都不认识了。
他甚至两眼发直,呆呆的左右看着,表情如遭雷击:“啥?我家小红灯,真成了府神,甚至还进了明州城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