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差点就要当场呕吐。”
陆沉笑微笑道:“这就是半吊子的地材资质,与拔萃出类的天造之才之间的差距了。”
本命瓷破碎的草鞋少年,确实属于半吊子的地仙资质,陆沉的这个评价,很客观。
陈平安不以为意,听了反而高兴,谁还会嫌弃自己的学生弟子过于根骨清奇、学道资质太好?
宁吉赧颜不已,双拳紧握,放在膝盖上,显得手足无措。
少年暂时还不知道陆掌教和陈先生的称赞,绝非溢美之词,更不清楚趟水过河的凶险程度,误以为是两位前辈那种对“别人家孩子”的好话,水分很大。
“收徒有收徒的好,当然很好,至于代价……想必你比我更清楚。”
陆沉收敛脸上笑意,问道:“陈平安,你这边也想好了?”
说实话,能够这么快就找到宁吉,确实出乎陆沉的意料。
这就叫神仙难钓午时鱼。
原本陆沉已经做好在浩然天下逛荡短则三五年、长则七八年的打算,刚好可以借此机会擦擦屁股,解决一些与自身有些许因果关系的历史遗留问题,例如先前百花湖那座龙王庙的老鼋,和骑龙巷石柔身上的那点道种,以及那个本该成为大师兄护道人之一的朱鹿,当然还有那个道号仙槎的顾清崧,也要有个了解,到底是让舟子彻底死了纳入南华城授箓谱牒的那条心,还是带着老舟子一同去往白玉京,陆沉目前都还在考虑中,再加上由于三千年前最后一条真龙的缘故,陆沉欠那“艾草灼额”封姨的一笔人情债,诸如此类的一箩筐大事小事,都让陆沉颇有心累之感。
陈平安点点头,“只要宁吉自己想好了,我这边就没什么问题。”
陆沉说道:“这件事,得谢你一谢。”
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荫。
只要被陆沉找到了宁吉,别管是什么原因,不论过程的难与易,文庙那边只看结果,都得算他陆掌教一大笔功德,清清楚楚记录在册。越是陆沉这种身居高位者,了解内幕和真相越多,越明白文庙功德簿添几笔的宝贵之处,尤其是这个三教祖师即将散道的紧要关口。举个简单例子,山下的豪阀家族和富贵门户,遗留钱财家产、甚至是书籍给子孙,未必能落在实处,但是那些看似虚无缥缈的祖荫与福报,却是毫厘不差,从不落空。
陈平安说道:“不算什么,何况陆道长陪着宁吉走这趟山水路程,就足够当作谢礼了。”
陆沉沉默片刻,似乎一时间也想不到合适的谢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