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。
侧福晋想了又想,“还是明儿和福晋商量一回,咱们下拜帖,把辅国将军和福晋请到府里,咱们明着来商议这件事儿。”
嘤鸣却摇头,“日子是我和海银台过的,他若赞同,就回去筹备;若是不赞同,咱们别弄得烽火狼烟的,把海家牵连进来。”
其实打心眼里说,两家大人坐下来商定,于她既有尊贵,又有体面。可人心究竟怎么长,谁也说不准。福晋固然疼爱,但绝不像对自己女儿那么无私。退一万步说,把她送进宫,对齐家有益无害。她个人过得好与不好,只有自己和亲生母亲关心罢了。
她去见了海银台,没上茶寮,也没去他府上。小厮奉命候在他下值的必经之路,看见他过来,上前扎地打千儿,说:“三爷,我们家姑娘让奴才传个话,请三爷移步相见。”
祁人家的姑娘大多豪爽,很多事也是敢作敢当,但嘤鸣和那些姑娘不一样。海银台心里希望是她,又料着不能是她,便摇头道:“我忙得很,你回你主子一声,就说实在不得闲,请她见谅。”
这下小厮急了,嗳了声说:“三爷,您不问问是哪家姑娘,这就着急要走?”
海银台没法儿,蹙眉说:“你传话不报身家,怎么当的差事?”
这么一来小厮笑了,这本是他家姑娘特意吩咐的,瞧瞧未来的姑爷是不是什么人都肯见。如今可瞧出来了,海三爷为人正派得很,和他家姑娘正相称。便又插秧打了一千儿,“是奴才疏忽了,奴才该死。奴才是直义公府的,奉我家二姑娘的令儿,请三爷借一步说话。”
海银台听说是她,脸上一霎雨过天晴了,匆匆顺着小厮的指引赶去见她,远远儿便看见烟柳成阵的堤岸上,有人打着一把牙色的伞,慢慢地,细细地徘徊。她是个不急不躁的脾气,待人也是不紧不慢的温存,能舍下面子来找他,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。
他怕自己气喘吁吁的模样惹她笑话,站定脚缓了缓,才上前叫了声“妹妹”。
她听见了,转过身来,茶白的春袍外罩一件淡松烟的琵琶襟坎肩,那容色在素锦的映衬下,比外面三月的春光还要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