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出沈无言这玩笑话,但心中依旧不悦,冷笑道:“便让他高拱来治治老夫的罪……却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。“
沈无言不住摇摇头,在大明有许多人虽说并无高官权位,却依旧是不能得罪的。除却孔、颜、孟这些圣贤之后外,便要数大明名士不能得罪。
这些名士往往开坛讲学,身下有诸般弟子,而在全国又有无数追捧者,朝廷若是敢动这些人,定然会遭到无数文人士子口诛笔伐。
当然也有不惜的与这些烂笔头多言废话的强硬者,若严嵩之流,便大可屠戮名士,即便有大批文人讥讽嘲弄,依旧毫不在意。
其中最能体现的便是当年严嵩杀死王世贞之父一事,当时王世贞跪倒在严家门外,祈求严嵩放过其父,严嵩面上答应,但实则暗地里便将其父杀死。
之后这事便被王世贞抖搂出去,他乃是文坛领袖,文人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,所以这般一来,大明各地文人皆都与严嵩大加抨击。
直到隆庆年间,严嵩大抵已然成为家家户户口中奸臣形象,若宋时秦桧蔡京之流一般。
何心隐虽说不如王世贞那般名气,但却依旧乃是当世名士,即便徐阶当年也不能将他如何,以至于徐阶高拱也时常与之交好。
稍一停顿,二人已然走到一个包子摊附近,笼屉上冒着白烟,包子的香气扑鼻而来,沈无言也正好腹中无物,便随之坐下,微笑道:“那一年与何先生也是这般对坐……大抵就是这边,谈论之后颇有心得体会。”
见沈无言可以调换话题,何心隐也不再刻意去追逐,便也随之坐下,要了包子醋碟之后,才道:“这般说来已然有几年了……”
沈无言微笑道:“时值端阳佳节……何先生就没有什么打算?”
何心隐摇摇头,叹道:“其实来京城也只是暂时的,如今留宿在城外佛寺之内,那住持与我相熟……至于端阳……也许就要去苏州了。”
“何先生这一身道袍,倒是住在了佛寺内,你那位和尚朋友果然够意思。”沈无言轻笑一声,继续道:“不过何必急着回苏州……也就只有半个月的时间。”
闲聊之际,包子也端了上来,趁热吃着清晨第一笼的包子,却是味美无比。
“本是趁着端阳时去苏州讲学……”稍一停顿,何心隐又道:“苏州心学门人也颇多……听闻华亭如今也身处苏州,倒也去叙叙旧……”
华亭便是徐阶,他乃是松江府华亭县人。明时称谓也有叫家乡的,所以何心隐口中的华亭,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