绕开了他,只怕他脸上过不去。那个家你不想回便不回,但也不能放任不管,江侯要是被那妇人彻底调唆坏了,将来少不得带累你的名声,到时候再去收拾,就为时过晚了。”
云畔静静听他陈述他的看法,自己意气用事的时候,需要这样一个能够及时给她提醒的人。
细想想,也确实无奈,父女之间血脉相连,哪里说断就能断。开国侯府如今已经成了两地的笑谈,要是不整治,任由它这么烂下去,迟早会毁在柳氏手上。
自己确实不能做得太绝,若是彻底和爹爹断了来往,以后再插手侯府的事就难了。那个家是阿娘千辛万苦创立起来的,好歹守住它,让它门楣不倒,也不枉阿娘操劳一场。
“是我欠思量,让公爷见笑了。”她红着脸低下了头,“你说得对,爹爹对我有养育之恩,倘或果真绕开他,外头传起来也不好听。”
一个能采纳良言的人,总是聪明且心胸开阔的。他微微笑了笑,“那么小娘子有什么良策?”
云畔略思量了下道:“侯府有那位姨娘在,我不便回去,容我问过姨丈姨母的意思,要是他们答应,就请爹爹来这里送我出阁吧。”
这确实算得上是个两全的好主意,既将侯府那个妾室及庶弟妹摒除在外,又顾全了江珩的体面。
这是两人头一回正式解决一件事,能够顺畅地交流,彼此有商有量,让人很有旗鼓相当之感。各自怀着各自的理解,然后坦荡地说出来,错漏之处加以更正,言之有理便顺势推敲,这样的开端,对一场不知前途的婚姻来说,不算太坏。
静坐着对饮,上京的午后虽炎热,却有微风习习吹进茶室。
矮桌上供着的粗陶花瓶里,插着一高一矮两支荷花,被风一吹,花苞轻轻颤动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