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确实闹不明白殿下到底中了什么邪,一口咬定自己死过一回又还魂,担惊受怕着唯恐要和亲。西陵建朝八十余年,还没有过与外邦联姻的先例,到了少帝这一辈,难道就要违反祖宗的章程吗?
迷惑归迷惑,作为一名忠心耿耿的女官,就算主子要发疯,自己也得跟着一起发疯。
所以三公主问:“排云,你相信我说的话吗?”
排云点头如捣蒜,“不由得臣不信。”
“如此你也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?”
排云说是,“臣感同身受。”
很好,至少身边有人信她,她再不是单枪匹马了。
第二日宜鸾去华光殿,装模作样说起前一日和太傅同行的事,“老师送我到北门,就让我回去。我原打算陪他去官署的,结果老师说去了官署就不能空手而归,那我怎么好意思,只得作罢。”
脸不红心不跳,把一切说得那么暧昧又不失真,哪怕太傅来了也挑不出毛病,实在是佩服自己啊!
正在宜鸾接受众人赞叹的目光时,忽然感受到了清河郡主冰冷的视线。她还是比较仁慈的,没打算把自己目睹的一切抖出来,毕竟伤人自尊。可谁知清河郡主反倒自己撞上来,“三公主年纪小,果然天真。像太傅这样的人,谁能走进他心里去,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妄念罢了。”
宜鸾不能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口碑被她破坏,冲她笑了笑道:“郡主做不到的事,别人未必做不到,有时候甘拜下风,可以成全自己的体面。”
她话没说破,但清河郡主却知道她暗指什么。这下真的气坏了,红着脸道:“你再说一遍,让谁甘拜下风。”
尖利的嗓音引来了众人的目光,连静心读书的少帝也站了起来,继续剑拔弩张下去,怕是会闹得不好收场。
好在宜鸾能屈能伸,知道没有必要和她争高低,便沉默着翻开书,铺好了宣纸,不再理会她。
清河郡主却因她的漠视更恼火,这回课是上不成了,砸了满桌的文房,转头就往外跑。大家目送她走远,料想她这下是不会再回华光殿来了。
课堂上缺一个人,对教学没有任何影响,太傅还是如常授课,反倒因为没人不时插嘴,课时进行顺利了不少。
宜鸾觉得自己做了一桩好事,至少天下太平了,华光殿的读书气氛也回到了原先。但却没料到,吃了瘪的清河郡主没打算善罢甘休,回去之后又哭又闹,一会儿要上吊,一会儿要抹脖子,差点把相王夫妇吓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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