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面,清河郡主长到二十才回中都,完美地错过了听太傅讲学的机会。没在课堂上吃过瘪,哪里懂得太傅的可怕,这次出此下策,可见清河郡主是爱惨了。
“唉……”宁少耘举起一手晃了晃,“二十五。”
抱朴吐吐舌头,“二十五了还去念书,怕是嫌日子太好过了。“
宁少耘说就是,“太傅遇见这样的颠婆,不是避之唯恐不及吗?为什么我愿意为他分忧,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?”
这还不明白吗,抱朴说:“清河郡主的事不足挂齿,若是假他人之手,太傅肯定觉得受到了侮辱。再说我劝了您好多回,坐坛请神虽荣光,但不适合太傅,他要是去了,更会招人笑话。”
宁少耘不服气,“笑话什么,他可是太傅!”
抱朴说:“太傅的年纪比您还大。”
这么一想,确实是揭人伤疤,难怪要狠罚他。宁少耘神情木然,“算了,我现在什么都不想,就想那十遍《道德经》该怎么办……今晚是别想睡了。”
抱朴出了个主意,“每篇漏抄百字,太傅不会发现的。”
宁少耘摇头,“太傅是如此好糊弄的吗?得罪三公主至多挨一顿捶,得罪太傅,那可是生死难料,你别想害我。”
横竖这次亏大了,偷鸡不成蚀把米,彻底让世子懂得了世道的艰辛。他只好彻夜抄书,第二天顶着一对老大的黑眼圈,脚下虚浮着走进了华光殿。
脑子木了,无所畏惧,就算三公主看他,他也如行尸走肉一般。
宜凰还是很不待见他,“一日未见,少耘被妖精吸光了阳气,要死了。”
宜鸾则觉得很没意思,那胆小鬼居然被吓成了这样。强扭的瓜不甜,实在不行这件事就作罢,再另想办法吧。
太傅没来之前,课堂上的时光总是轻松愉快的。少帝凑在宜鸾身边,低声道:“阿姊,台阁奏议选后事宜了。只要娶了亲,朕就是大人了,太后若不归政,会受朝臣们议论。”
宜鸾嘴上应着好,心里却高兴不起来,因为直到她和亲,闻誉也没能亲政。选后这件事提过之后就没有下文了,当初如果闻誉能做主,自己也许就不会是这样的命运吧。
其实她也设想过,让鄢太后下台,将闻誉捧得再高些,结果会怎么样。很遗憾,自己不是镇国公主,无法调兵遣将,也从未结识朝堂上的官员们。她唯一认识的高官是太傅,但关系平平,走得最近的距离,就是挨板子的时候,太傅不会给她出主意,更不会帮助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