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在方外的太傅,将这太傅官署住出了道骨仙风之感,还没走进府门,隐约嗅见一股乌木的甘冽香气,凡尘俗世的困扰,一卷一舒间就淡了。
今日之事,一定能够妥善解决。
宁少耘充满了信心,提袍登上台阶,门是虚掩着的,从半开的缝隙间朝里看,只看见宽袒的庭院,和院子正中间的一棵古槐。那古槐树养得极好,根系很发达,形态峥嵘地趴在地面上。虬曲的树干顶端,叶冠稠密如华盖。日光洒下来,零星射透枝叶,在地面洒下细碎的光斑。
太傅应该在吧!他正想伸手推门,缝隙间蓦然出现一张脸,年少清瘦,但常显怒容。那是太傅贴身的童子,十六七岁光景,有传说他是上清童子,游历人间时追随了太傅。总之太傅身边的一切都不同寻常,玄之又玄,令人常生敬畏之心。
宁少耘赔了笑脸,“午真小哥,我来求见老师。请问老师可在?”
前一刻还横眉怒目的脸,一瞬换上了和蔼的颜色,午真变脸的速度,比变天快多了。
虽然眉眼间半带戾气,但态度很和善。午真打开了门,含笑说:“太傅在府内,刚见过太尉大人,请世子随我来吧。”
宁少耘忙拱拱手,随他进了厅堂。不似别的显贵之家,最体面的东西都愿意摆在这个地方示人,太傅府的厅堂摆设简单,简直称得上寒素。正因为简单,显得无比空旷,走进来只需一眼,就能看个全貌。
太傅不在这里,宁少耘瞅瞅午真。午真目不斜视,不笑的时候,侧脸显得异常肃穆。
穿过厅堂,后门外是雕花游廊,顺着游廊往前,就是太傅读书打坐的禅房。
太傅接见学生,不像接见官员那么正式。午真把他引到门前,笃笃叩响了门扉,“主人,凌王世子求见。”
禀报上去了,宁少耘不由有些紧张,垫底的学生面见老师,无异于自投罗网。
心在胸膛里突突地跳动,屏息凝神听着,不知怎么半天没有动静。过了一会儿,禅房的门才打开,太傅的目光甚至没在他脸上停留,转开身道:“怎么,世子悟出大智慧了?”
宁少耘不免惭愧,这个问题后来他就没有再想过,哪里来的大智慧,小聪明倒是有一点。
嘴角挂上了讨好的笑,他说:“学生天资驽钝,这辈子是做不成学问了。再说今日休沐,老师怎么还谈课上的事呢。”
他的不学无术,换来太傅凉凉的一瞥。太傅应该早就认可他的平庸了,“也对,我只要陛下成才。至于你们,日后是骏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