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只眼睛哭成了桃儿,因为害怕男人,不想成婚,怕人家吃了她。如今二十五年过去了,当初纯良的兔子已经变成了狼,吃起年轻男子来连骨头都不吐。
昭质知道她又在腹诽,不以为意道:“我都四十了,没几年好光景了。现在不及时行乐,下去见了我那死鬼驸马,半点丰功伟绩都说不出来。”
长情哼哼了两声,声如震雷,她实在不理解,这种事算什么丰功伟绩。不过看见刚才的倭国人,就想起渊底的白衣少年来,于是怏怏翻个身,屈起手肘垫在了颊下。
昭质问她怎么了,“一夜未归,必定有艳遇,说出来高兴一下?”
长情说没有,“我去了趟西北隅,遇见了一些人和事。”
昭质向来对他们的世界很好奇,那些灵异玄怪和无上繁华一起,组成了空前强大的盛世。这盛世因各族共存而欣欣向荣,所以她不排斥,甚至觉得没有妖魅,不成盛唐。
可惜长情这人慢热得很,要想从她口中套出点什么来,得花不少工夫。
“我要听你昨夜的际遇,这回又要我央求你多久才肯说?”昭质让人搬了张胡榻来,盘着腿,裹着被褥坐下了。
其实长情也想和她商议商议,所以没等她纠缠,便把所有事都和盘托出了。
昭质听得捧腹大笑,“爱恨纠葛,欲断难断。龙源上神,你的好日子来了。”
长情当然不承认,“胡说,我天天过着好日子,遇见这种事反而好不起来。”她嘟囔着,“难得下一回水,还搅了别人的婚礼。新娘子以为我是去抢亲的,其实我不过受邀证婚罢了。”
昭质笑了笑,“那些都不是重点,重点是渊海君心里喜欢的是你。长情,我守了两年寡都觉得活不下去了,你一千年这么孤零零躺着,两腿间岂不要结蛛网?”说得长情老脸通红,又无法反驳,便长吁短叹着,连累百里兰宫嗡嗡作响。昭质捂住了耳朵,“别叹了,宫室该塌了。既然人家已经退婚,你干脆下嫁水府吧。”
长情哼哼,“我要是一走,你还想舒舒坦坦找小郎君?龙首原龙脉尽断,烽烟再起,又该改朝换代了。”
这么说来倒是个大问题,昭质问:“那你如何打算?看来不是不喜欢他,只是碍于肩上重担不敢放下。”
喜欢?长情忍不住发笑,“什么喜欢不喜欢,我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。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有想起他所说的救命之恩,搅乱了他的婚事也非我所愿。如果五百年前真像他说的那样,是我把他放生在渊海,害得他被神龙画地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