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见钟情?”长情堪称世事洞明,“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,我不相信世上有这种东西。”
他沉默下来,似乎想起了什么欢喜的事,仰唇笑道:“其实是有的。”
长情料想他说的是他自己和凌波仙,可惜这一见钟情到了紧要关头竟不欢而散,水族的感情其实和人一样不可靠。
“我看凌波仙只是一时想不通,等见到你,她就又想嫁给你了。”
他哦了声,“何以见得?”
长情很多时候不会那些弯弯绕,她望了他一眼,“因为你很好看啊。”
他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,愣了愣,眼中漾起欣慰之色来,笑容也愈发的深了,“多谢上神夸赞。”
长情摆了摆手,“好说,你要对自己有信心。”
他果然不像先前那样彷徨了,语调又恢复了岸边时的通透轻快,“我不因为她不愿与我成亲感到难过,她有她的想法,她知道我心里没有她。”
长情讶然,“没有她?那你为什么要成亲?”
“因为我喜欢的人高高在上,我永远难以企及……”他望向远方,轻蹙了下眉道,“而我自己的人生还要继续,找个不讨厌的,了解我心事还愿意接受我的,也可以过一辈子。可惜现在凌波仙好像改变心意了,我不能苛责人家。听你的再去见她一面,就算成不了亲,也好聚好散。”
长情点头,是条有风度的鱼,“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人,没有想过去争取吗?”
他轻轻拢起拳,指尖握着袖褖的流云纹镶滚,纤纤的甲盖,如一排嫣红的春冰。负手佯佯踱步,广袖在身后款摆着,曼声道:“既然所爱无望,不如不去打搅。喜欢一个人,不一定非要让她知道。”
长情顿时觉得一条鱼的觉悟都比她高,她不懂七情六欲,但料想这样的成全,已经是爱的最高境界了。
凌波仙的水府距离渊海确实有段路,水下弯弯绕绕,一会儿坦途一会儿小道,耗了点时间才找到门上。不过一到那里就见一只巨大的河蚌横在门前,发现有人来,蚌壳微微张开,露出里头一排嫩肉,豪声道:“是渊海大君么?”
云月说是,“凌波仙可在府上?”
河蚌道:“人是在,可我家主君说了,不许放任何人进去。主君料到今天是她的情劫,虽然她对大君一片痴情,可自今日起,大君的心怕是动摇得愈发厉害了。为免以后的小君生下来就没了爹,我家主君决定悬崖勒马,从今以后和大君一刀两断。”
云月显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