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困,”夏棠揉揉眼睛,“凌晨一点,正是睡眠时间。”
静默持续片刻,陆霄忽然冷淡地说:“今天算了。”
这人总会时不时闹点脾气,夏棠习以为常,比如这次,他就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打击。
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,她拉住陆霄黑色t恤衫的下摆:“算了,已经不困了。”
夏棠个头不算矮,照相时永远能被排在靠近中央的位置。但陆霄比她高了将近二十公分,甚至仍在生长中。站在他面前时得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,好在这个人脖子够软,只要拉着衣摆,就能顺利地将那颗脑袋拉低下来,拉到眼前。
环住脖子也是一样的效果。
头顶的白炽灯打下深浅不一的阴影,贴近面前的这张脸鼻梁高挺,眉目漆黑,贴得那么近看皮肤仍然瓷白无痕。听说他父亲拥有几分之一的外国血统,夏棠心想传闻应当不假。
世人大多以貌取人,长相平庸的恶霸就只是个混混,长相初中的恶霸就能成为校园风云人物。
脸庞相贴,呼吸焦灼。她踮起脚,吻住鼻梁下面略薄的嘴唇。
也许是身处夜晚的缘故,他的唇有微微的凉,下颌线条刀削斧凿,但触上去是柔软的。
无论什么样的人嘴唇都是柔软的,哪怕是陆霄。连制作充气娃娃的都知道要往嘴唇里多填点硅胶。
夏棠尝到了十分新鲜的薄荷味。
他换了新的漱口水,她觉得这味道好过原来那款柠檬味。薄荷味慢慢浸染她的口腔,她触到对方的舌,柔软的,也是薄荷气味。
陆霄的手停在她的腰侧,隔着半公分,在空气中虚虚握住。现下他无法再压下眉毛,也无法再阴沉着脸。
自他鼻尖发出低低哼声,凌晨一点,四周寂静,仿佛一点呼吸声都会被放大成全部。
仿佛在偷情。
——这就是偷情。
洗衣房是个好地方,它位置偏僻,环境卫生,有足够的水源和清洁剂,能盖住多余的气味。
她在陆霄的舌头上轻轻一勾,而后舌尖上移,滑过上颚。
上颚是她摸索出来的敏感点。男生的喉结滚动,自喉咙里发出些微声响,夏棠觉得这像猫狗被顺毛后的咕噜声。
其实她没养过宠物,她只是觉得像。
陆霄的手握上了她的腰侧,肩膀结实,从黑色短袖t恤衫里伸出的胳膊色泽白皙,正克制地用力,肌肉线条明显。少年的手掌宽大,掌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