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沉酣戏中人(第22/24 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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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不开灯是有私心。他呢?

“你乳名是央央?”傅侗文忽然问。

“嗯。”他既然晓得她是沈家人,必然知道她的名字。

“‘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’,沈宛央,”他的话,映着她的心事,“后来自己改的名字?”

她轻声回:“我想,总要有东西留下来,敲打自己。”声是柔的,话是有骨气的。

沈奚是她逃走时换的名字。

奚,为“奴”,女奴。她想让自己永远记得沈家。

傅侗文一双黑漆漆的眸子,瞅着她。

她以为他是怕自己钻牛角尖,又解释说:“三哥放心,如今改朝换代,我已经放下了。”

他默了会儿,回她:“放下就好。”

到这里,傅侗文似乎不想再聊。

他舒展开手臂,活动整晚侧卧而僵硬的肩膀,下了床。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,做得很是轻盈,好像他也嫌弃自己的身子,想回到年轻时的健康模样。

他拉开窗帘。

天未亮。

隔着玻璃,看得到雾蒙蒙的云,在托着月。

海上的月很亮,远比在公寓看到的大,不晓得为何。可记忆中最亮的月亮是在广州。

月是故乡明,古人诚不我欺。

沈奚望着他的背影,在盘算着倘若回国,来去广州的路程。想回去看一看。

算着算着,她又醒过神来。回了国,还能再见他吗?

“三哥过去资助的那些人,还同你有联系吗?”她拐弯抹角地打探。

傅侗文手撑在玻璃窗上,回忆着:“偶尔有信来,能再见的极少。”

是这样。她头枕在床头,不作声。

傅侗文还是累的,在窗边溜达了一会儿,又上床睡了。

他这回是背对着沈奚。

沈奚穿好衣裳,开门问管家要了热水,在客厅泡了杯早茶,放下茶壶,谭医生就来了。

他看到沈奚恢复如初,很是惊讶,更多欣赏,热络地笑着,轻声说:“我特地带了吗啡来,怕你精神不好,想给你打一针。&rdq