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忙得没有一点个人思考的时间,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。
事情一桩桩办,计划一样样来,每一样都不能掉链子。他不能让人觉得老师和江杨眼光不行,毕竟他林亦扬曾退出十几年,需要服众。
等忙到现在,人才觉得空落落的,毕竟是恩师离世,完全无法在短时间缓过神。
他虽然开了语音,可没说几句话。
“你要我和你聊天吗?”殷果在那边问他,“还是想连线,要我陪着你?”
她是了解自己的人,知道他需要的陪伴,不是用字句叠加的安慰。
林亦扬低声说:“你随便说,说什么都行。”
这里太安静了,主楼没有宿舍,整座楼只剩下了他一个人。他想要听她说话。
两人有长达一年的异国恋培养出来的默契,经常晚上开着语音各干各的。所以殷果很习惯这样的相处,在电话那边,一边收拾着行李、屋子,一边在和他说着闲话。
全是生活琐碎的事。
他在听她说话。
想起那年,为了安安和教练们呛了几句,躲在这儿睡觉,第二天被老师盖在身上的大衣弄醒了。没睁眼,就听老师说:以后啊,学着怎么和人打交道,不要开口就呛。身正不怕影子歪,怕就怕世人一张嘴,人言可畏啊。
……
“我爸妈走的那天,”他突然说,“在追悼会上我没哭,不知道为什么,没想流眼泪。我弟倒是哭得挺惨的,家里亲戚为这个,背后说了我好几年。”
电话那边,她不说了,停了。
“今天你看着我,觉得奇怪吗?”他低声问。
***
当时她就看到了。全部家属和徒弟,他站在最后一个。所有人握手时都在哭,除了他这个最受宠的小徒弟,只有他是冷静的。
她能注意到,别人也会注意到。
听林亦扬这么问,她反倒是有些担心了,怕有多嘴多舌的在背后议论这件事。说好听了是悲伤过度,往难听了说,什么都有可能。
“没有,”殷果轻声说,“不觉得。我妈很讲究这些的,也没说你什么。”
电话那边,没有回应。
过了会儿,听到他说:“睡了,周四去送你。”
殷果在等他挂断。
连线一直畅通着,他没挂。
她刚趁着和他闲聊,早洗漱完了,此刻已经钻到薄薄的空调被里,枕着手臂,语音开着免提就在枕边。她关上灯,躺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