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不少,领结还没系,在桌上搁着,在等上场。
孟晓东找到自己的保温杯,喝着热茶润喉:“前两天碰上殷果家里人了?”
“对。”
“第一回 合交手,感觉如何?”
“还可以。”林亦扬计划是打个招呼,低姿态地让长辈们看看自己,第一回 合目的达到。
孟晓东点点头:“我小姨很死板,和贺老差不多。什么成王败寇,在她那行不通。”
林亦扬知道孟晓东的意思:“刚回来这个态度很正常。总不能说我现在有世界排名,闯出名堂了,大家就应该突然改观,认为只要成功了就是好人了?要我也不信。”
他又道:“我相信赛场上的弱肉强食,胜者为王,但不喜欢社会上的这种。”
说到底,想让人改观,靠说漂亮话没用。
聪明人只会观察身边人如何做,不会去听如何说。
林亦扬抬眼,看了眼墙上的壁钟,起身,把西服套的拉链拽到底,掏出里边的衬衫和西裤,还有马甲。
先脱后穿,西裤系好,皮带搭上。
他想起,自己第一次重新回到赛场,是在澳大利亚的公开赛预选赛上。当时的林亦扬走入后台,没人认识他,没人和他打招呼。
像江杨和孟晓东这种世界排名前列的选手,不需要参与任何的预选赛,世界进入正式比赛,也不会出现在那个体育馆。异国他乡,长途而去,举目无熟人,对手也不认识,甚至连他报名了预选赛,那帮兄弟也不知道。
他在休息室内换了衬衫,在想,要和谁说一句,自己要上场了。
多年后的第一次上场比赛,似乎,一定要说出来才踏实。
他能想到的只有殷果。
“第一次比利时打比赛,在休息室给你妹打电话,”他一粒粒扭上纽扣,一直到衬衫上头的一粒,也牢牢系好,“没说我在哪,就和她说——小果,我可能还是想打比赛。”
他还给她说,多年没进赛场,也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,世界在变,赛场在变,对手也在变,所有都是未知数。也许,他在走一步烂棋。
去杜克读博的话很稳妥。他本科关系最好的师兄在宾法读了博士,在杜克是副教授,一直在等他过去。两人实力相当,所以按部就班,让他按师兄的路走,不是什么大问题。
重返赛场却变数无穷。
“她挺高兴的,我就说万一没打好,未来也麻烦。你猜她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