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床头灯。
她照他的意思,扭开那盏小灯。
林亦扬已经在那个小小的软沙发里坐下,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地板上。他裤腿是卷起来的,露出那块地方。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这个房间,虽然吴魏已经租了这里好久了。
小沙发是殷果搬进来时买的,很便宜,都不能叫“沙发”,只是个大坐垫。平时她坐没问题,林亦扬毕竟是男人,坐在那暗红的软垫子里,略感滑稽。
殷果蹲在他身边,借着光看那个伤口,倒是不深,但很长的一条,像是尖锐物隔着布料生生划出来的。她皱眉,轻声问:“怎么弄的?”
“火车上划的。”他随口编了个地点。
“到现在才知道?”这也心太大了,从下午到现在。
“也不疼,就没注意。”
殷果看着都疼。
他已经抹过药了,在殷果找他之前,在洗手间处理的。
林亦扬想着伤口不深,还是不上纱布了,穿裤子麻烦。他想贴几个创口贴,主要是明天在路上,不想碰到伤口,回华盛顿后撕下来,一两天就能好。于是他把那一叠创口贴撕下来几个,借着灯光,在想要横着贴几个。
“我帮你。”殷果蹲在那轻声说。
没听到他说话,她奇怪地仰头,借着床头那边的光,看他的脸。
林亦扬正在回看着她,因为这句话。
我帮你。
这句话他从长大就没听到过了。
没人有机会对他说,他也不需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