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得道,鸡犬升天。”
她立刻反驳,“我不做鸡犬。”
龙君皱了皱眉,“我只是打个比方。”
一条傻鱼,智商不比鸡犬高多少?不过她有这份志向,不愿沦落为家禽,这就是她高觉悟的表现。
沧浪水边的早集,不像洛阳或者长安那样热闹繁华,走了一段渐趋冷落。这时候太阳升得很高了,夷波是鱼,不能长时间离水,阳光直射带走皮下水分,慢慢就会感觉两腿生疼。她是个吃不起痛的鱼,上次掉了一片鳞,其实要是坚持住了,等长出新鳞来就没有妨碍了,可是她不行,痛得晕过去两次。这次也是,隐约发现腿上有异样,仔细一感觉,马上这种痛强烈得排山倒海。她尖叫一声,僵着两腿没法迈步了,颤巍巍说:“我要下水。”
附近没有河流,唯一的水源就是沧浪水。龙君伸手拽她,“那就原路返回吧!”
她赖在地上不肯起来,那两条腿仿佛分裂出了十条二十条,每一个毛孔都充满痛苦。鱼离开了水,时间一长就会有种恐惧感,她慌忙四下打探,恰好不远处有一口井,那时候也来不及同龙君交代了,歪歪斜斜跑过去,纵身一跃跳进了井里。
轰地一声,溅起巨大的水花和声响,龙君呆呆站在那里,发现她自作聪明起来真是连神都挡不住。要水还不容易吗,不能走他可以背她,打个响指就到沧浪水了。或者实在刻不容缓,捏诀召来一小片雨云,对着她一通浇淋,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,何必投井呢!
他站在井口往下看,底下黑洞洞的,只见水波未平,不见她的身影。他抱胸摇头,“还真有急智啊,略泡一泡就出来吧,井水凉,别受了寒。”
可是没有人应他,大约已经潜下去了。他耐心等了一会儿,又长声唤她,“阿鲛,时候差不多了,该走了。”
井里只有他的声音,回旋着,嗡然长鸣。水纹已经平定下来了,微微轻漾,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。他觉得奇怪,作为长期生活在深海的鲛人,不会落进井里就淹死了吧!
“阿鲛!”他喊得更大声一点,心比天大的九川大神居然隐隐有了忧虑,如果真的出了事,那岂不是要有负故人所托了?
这事真够荒唐的,鱼会被淹死,说出去大概没人会信。但是事情发生在夷波身上,就没有什么说不通的了,她本来就是个奇葩。
跟这个不靠谱的傻鱼打交道,早晚要被她吓死。龙君这回是来不及考虑衣裳会不会弄湿、香囊会不会进水了,连避水诀都没顾上掐,撑着井圈往下一跳,跳进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