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金银馃子,一位一位地分发。到了张恒面前,见张恒一脸菜色,便从监丞手里接过红绸包袱,郑重地交到张恒手上,笑道:“这是万岁爷特为首辅大人预备的节礼,首辅大人新禧。”
张恒说不敢,双手承接过来道:“请梁掌印代为答谢皇上。”
梁遇点了点头,又明知故问:“首辅大人脸色不大好啊,可是有什么不适?要不要传太医来瞧瞧?”
张恒吃了哑巴亏,心里明白总是梁遇在捣鬼,但面上不好得罪,唯有勉强支应:“这两日受了风寒,已经在吃药了,没什么要紧的,多谢梁掌印关心。”
梁遇微颔首,“大节下的,还是要多保重身子。”顿了顿道,“其实太后娘娘这脾气,首辅大人知道,咱家也知道。我们做奴才的,原不是个人儿,挨打受罚都是寻常。今儿娘娘拿住了皇上跟前女官现开发,只因那女官和咱家沾了亲,罚得险些丢了性命,您瞧瞧,这冤向谁伸去?说句实心的,皇上立后这事儿,咱家只管预备大礼,连话都没传过一句,如今出了差池这么挤兑人,像是不应当啊。首辅大人,也不知怎么的,娘娘的性情还不如前两年。如今是忘性儿大了,想一出是一出,记前不记后,要伺候得她舒心,实在难得很。”
张恒也有同感,说实话,他并不相信世上真有人能学别人声气儿,学得那么纹丝不走样。如今太后把这个罪过怪在他身上,真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。
张恒叹了口气,这口气打从肺底里呼出来,呼得十分彻底,“梁掌印,差事难办啊,想是太后娘娘改了主意,又没法子转圜,心里不称意吧。”
梁遇也陪着叹气,“首辅听咱家一句劝,皇上眼看要大婚,要亲政,到底江山社稷还是要看皇上的。太后的话不是不听,只是听前须掂量,依咱家的意思,往后内阁还是以前朝为重,后宫的琐碎有咱们司礼监承办,如此也不至于让朝廷股肱大材小用,首辅大人说是不是?”
梁遇虽打着他的算盘,但有句话说对了,江山社稷往后还得以皇帝为重。大邺朝不是没有过掌权的太后,但先头武烈皇后是跟着打过江山的,手上一干重臣对她心服口服。哪像本朝太后,一张纸上就画个鼻子,光剩脸大了,骂起当朝首辅来跟骂孙子似的,张恒也不愿意受她那份腌臜气。
如今说明了,往后后宫的事儿就可少管,毕竟不是当初皇帝才登基那会儿了。内阁要是和太后过多粘缠,白落了别人的口实,说对皇帝有二心。张恒连连颔首,“梁掌印说得很是。”
梁遇微一笑,话点到即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