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也不等他答应,三下两下拿布带子勒过他俊秀的鼻子,结结实实系了个活结。
事儿办完了,咧着嘴上下打量,笑了一半又想起前方战事来,不好出口问,一时恹恹缄默下来。
永昼见她笑,明媚得暖阳一般,战场上的不顺遂全都抛到了脖子后头。侧目瞧着她,只要她欢喜,他便是做两天小丑也没什么。他欢愉地想着,可一眨眼,她又变得郁郁沉寂,猫儿一样微微上挑的眼睛里蒙上了严霜,他知道她又在念着宇文澜舟,念着那个叫他恨得牙根痒痒的死敌。他的心往下沉,半是失望半是无奈,姓宇文的在她心里扎了根,要怎么才能打扫干净?
“锦书,你有话和我说,是不是?”他看着她,心头煞凉。
她嘴唇翕动,犹豫道:“我是有话……”她怯怯地瞄他一眼,“永昼,澜舟……”
他的眉毛直挑起来,嗓音尖锐,“澜舟?叫得真亲热!你是忘了国仇家恨,还是富贵日子过惯了,被他的甜言蜜语收买了?”他霍地站起来,一把扯掉了脸上的纱布,“你那么关心他,胜过关心我!我同你说了那么多,有几句话进了你耳朵里?慕容锦书,你还是慕容家的子孙吗?你单记得他的好,把皇考丢到脑后去了!你为什么还想着他?他哪里值得你这样牵挂?”
锦书被他驳斥得说不出话来,只有闷头揩眼泪。好半晌才抽噎着低语,“为什么……因为他是我男人!我这一辈子要依附的人!”她半跪在垫褥上拉他的袖子,“永昼,这么多年了,算了吧!你要骂我没出息,我不还一句嘴。求求你,瞧着天下黎民!百姓们才过上安稳的日子,不要再掀起战争了,打仗要死那么多人,就是夺回了江山又怎么样,皇考和哥哥们也活不过来了。好好过日子,在鞑靼称王,这样不好么?我瞧见赛罕公主怀了身子,你就快做父亲了,为自己也为妻儿,放下仇恨吧!”
“说来说去,全然因为他是你男人?你的私心就那么重,只要你男人,不要我这个弟弟?”他坐在牛皮杌子上,颓然道:“我挂念了你那么久,已然重逢了便一心想留住你。我真怕你离开,又剩我一个人……”
他满面愁容,颀长的身子微躬着,锦书的心牵痛起来。他到底太年轻,背着这样深重的恨,早晚要被压垮。寂寞是最致命的伤,越积越厚,让人不堪承受。被迫忍耐了十年,一旦跳出来,再也没法子回去了。
他倔强不屈,终是心存恐惧的。她倾前拥他,像小时候那样安慰他,“好弟弟,别怕……”她哽咽着,想起皇帝,心里凌迟一样的痛。二者选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