圆场好,气氛尴尬。
春荣从外头进来,大伙儿看她脸冻得铁青,赶紧让了炕给她坐,她捧着热茶边焐边道:“我去了趟寿安宫,太皇太后赏太妃们一人一盒油糕,一盒喇嘛糕,好家伙,差点没把我冻成冰坨子。”对苓子道,“我替你当差,那我的差事就交给你啦!这回你可没落着好,劳您驾,宫门上到了贴常新纸的时辰了。糨糊在出廊的围栏边上,门对子在暗房的佛龛前供着呢!”
苓子噘了噘嘴,谁叫她偏挑这时候烫伤了,只得认栽。
锦书放下络子拍了拍袍子,“走吧师傅,我陪您一道去。”
两个人笑着往偏殿取家伙什,锦书拿着门神看,就是平常的魏征徐茂公,不过不是纸质的,而是木板映出来的杨柳青年画。画上的人脸颊又光滑又红润,穿着戏文里武生的衣裳,背上插着旗,脚上蹬的是高底靴子,威风凛凛往哪儿一站,看着甚是得趣儿。
天上的雪洒盐似的绵绵不绝,锦书捧着装门神的匣子,两只手早已冻得冰凉麻木。大年下,心绪倒和别时不同,环顾四周不见人,白雪衬着红墙,多年之后回想起来,也是记忆里最美的一段了。
宫里睡觉是有时候的,平时交亥时就该安置了,大年三十晚上不同,可以晚睡。大家在一起辞岁,交子时给太皇太后磕头,祝老佛爷福寿绵延,长命百岁。
大年初一一早,锦书和苓子就打扮上了,锦书换了身紫红色的春绸丝棉袄子,苓子凑过来拿玉搔头沾了口脂给她涂唇,梳洗完毕了一块儿沿着夹道往慈宁宫去。雪下了一夜,积得厚厚的,到了辰时基本停了,只零星下些雪沫子。苓子挎着小包袱在路口和她分了道,上神武门见家里人去了。
锦书送走了苓子拐进徽音门,慈宁宫里挂着成排的琉璃风灯,粗使的宫女正一盏一盏挑下来吹灭,见了她点点头。锦书抿嘴笑了笑,打起洒金帘子跨进西偏殿的门。太皇太后正坐在罗汉床上逗那只扁嘴扁脸的猫,她整了整大背心上前请双安,“老祖宗吉祥,奴才给您拜年了。”
太皇太后脸上透着高兴,抬了抬手道:“起来吧,姑娘也新禧!今儿晚宴上体和殿,你和春荣,还有苓子,你们三个随侍,跟着我一道去。”
锦书忙跪下谢恩,这是莫大的尊荣,可这位置原该是入画的,她一来倒把她替换下来了,也不知入画心里什么想头。
太皇太后又和煦道:“你说的法子真是好使,今儿腿不疼了,多亏了你。”
锦书躬身道:“这是奴才应当应分的,老祖宗大安就是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