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众人摇头,得意道:“告诉你们吧,配了背宫的郑全福。就是候在养心殿东梢间,背着小主送上龙床的那个太监。”
脆脆歪着脑袋问:“怎么是在梢间里?听说是从小主寝宫里背出来的。”
春桃嗤了声道:“你当是背着个大活人满世界瞎跑呢?我听姑姑们说,皇上翻了谁的牌子,那个妃嫔就等着提灯太监来领,到了养心殿有专门的人伺候宽衣,脱完了大披风一裹背到皇上寝宫,也就几步路的事儿。”
荔枝觉得好奇,“都说皇上雨露均沾,到底心里有偏向的人吧,敬事房谁的记档最多?”
女孩子们对这类话题一般都感兴趣,一面红着脸,一面满含期待地望着春桃,春桃皱了皱眉,“大致差不多,皇上勤政,传侍的天数很少,有时候深更半夜爬起来批折子,批到不痛快的地方就拍桌子骂混账,把御前的人吓得气儿都不敢喘。我昨儿从银针那里听来些里头的规矩,学给你们听听,要不要?”
荔枝和脆脆拿帕子掩着嘴,春桃见锦书愣愣的,便问:“听不听,快说,回头又骂我没正形。”
锦书最大方,点头道:“你说吧,咱们都想听。”
春桃被她一句话逗乐了,“你倒是个直肠子,比她们爽快多了。”推开南窗看看,见左右无人方压低了嗓子道,“前面翻牌子的一溜过了,万岁爷先上龙床,被子盖到脚踝处,脚丫子露在外头,等背宫太监把人送来。妃子得从龙足这头匍匐钻进大被,然后就‘那个’……总管在窗外候着,还掐时间。要是时间长了,就在外头提醒,说是怕皇帝马上风。”
荔枝对“马上风”一说不能理解,又缠着春桃要听解释。春桃冥思苦想半天,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。锦书很坦然,这个她是知道的,大邺时宫里出过这事,发生在她堂兄身上,当时就死了,所以一直记得太医说的话,她复述一遍,“马上风就是房事猝死,中医称‘脱症’,民间叫‘大泄身’。”
春桃道:“没错,就是这个。我没念过书,说不出来。”转头问锦书,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锦书噎了下,拉过炕桌上的篾箩低头穿针,随口道:“我小时候听人说的。”
雪后初晴,太皇太后坐在炕头的锦字大坐垫上。阳光从窗口照进来,照得头上的珠子熠熠生辉,太子上前行礼,“东篱给皇太太请安,皇太太吉祥。”
太皇太后慈善地笑,“好孩子,今儿没去练布库?难为你一大早就巴巴地跑来,你皇父还不曾来呢,今儿你赶得早。”
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