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牵扯,二姐姐的名声……祖母想,不说外头怎么编派,先是侯府里头,咱们一家子就抬不起头来。”
清圆说一句,老太太脸上颜色便难看一分,及到最后,几乎拍着炕桌说:“家门不幸,竟出了这样狗屁的事情!那二丫头……她……竟没有一点廉耻之心?”
清圆垂着眼睛不说话,女不教,自然是母之过,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,老太太未必不恨扈夫人。只要恨,就够了,家里两位姨娘,一位是贵妾,一位生养了两个哥儿,当家主母再尊贵,也不是无可替代。
老太太气得缓了半天才平静下来,她起先只当清圆是后悔了,想放弃丹阳侯府,重选指挥使府,没想到扒开了,竟是这样的原因。怎么办呢,清如就算再混账,总不好弄死她,她凡心不灭,送进庙里也休想关得住她。清圆倘或真嫁了李从心,到时候妻姐妹婿的,怎么办?思来想去,似乎也只有退亲这一条路可走了。
老太太闷声叹气,“可惜沈指挥使也要定亲了,这么一来你可就是两头没着落,自己千万要想明白才好。”
清圆点了点头道:“我知道,越性儿一个都不选,也是个不得罪人的法子。”
老太太的惆怅比她还大,心里只管懊恼着,这样顶好的两门婚事都错过了,将来只怕也越不过这个成就了。真回绝,又有些舍不得,便斟酌道:“我看这样,暂且先含糊着,横竖你父亲还没回来,大定也下不成。你再细瞧瞧,要紧一宗是淳之的为人。我想着,你们将来成亲也不在幽州,兴许走远了,二丫头就消停了。”
老太太既然这么说,清圆不能过于执拗,再仔细分辨分辨也好。对于李从心,她倒算不上恨或怨,只是觉得失望,本以为那样千辛万苦争取来的,总会看重几分,但尘埃落定了,大约也不过如此,他喜欢的是猎艳的过程。
时候不早了,该说的都和老太太交了底,是非轻重由老太太裁度。清圆起身行了一礼退出上房,才走到廊下,便见正伦急匆匆赶来,跑得气喘吁吁的,把提灯的小厮甩在身后老远。
清圆站住脚,正要问二哥哥怎么了,就听正伦道:“四妹妹先别走,出大事了。”
清圆不解地瞧着他,正伦拍着大腿嗐了一声,“禁中有消息传出来,父亲这回攻打石堡城,月余未建寸功,六万兵马死伤过半,圣人大怒,令具案闻奏,据说要斩罪流三千里上定断。”
清圆怔住了,实在没想到,前头的困局还没过去多久,这回又迎来更大的风浪。什么斩罪,什么流放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