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私房话都算不上秘密,更别提你的那点小事了。”
所以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,在他面前你没有什么脸面可言,该知道的他都知道,不该知道的他也知道。可又没有办法,人家吃的就是这行饭,瞧着那么体面的衙门,其实做的就是这样不体面的事。
不过他总算还有一点好,知道问她一句:“四姑娘生气了?”
清圆是那种万事知道退一步的人,也没有三句不对横眉竖眼的习惯,只是淡声道:“殿帅手握大权,想查谁就查谁,但我也要劝殿帅一句,万事过犹不及,过了便会树敌。若只知树敌而不知拉拢,早晚殿帅会发现,这朝野上下无一人可靠。届时腹背受敌,纵是圣人再念旧情,众怒不可犯,信而不用者,必为殿帅尔。”
沈润被她这番话说得发了一回愣,见解倒并不是多高深,但击中了他心里的隐忧。他从地狱里爬上来,便是到了今天的地位,脚下仍有悬空之感。可是这年轻的姑娘,忽然成了可以站在身后的人,可以与他背靠着背,迎接那些四面八方射来的暗箭。他以前一直以为女孩子想得不长远,闺阁之中不知人间疾苦,无非在乎个花儿粉儿,哪里懂得朝中局势。如今遇见了她,足智之外还有那样的深谋远虑,愈发让他笃定,这是贤内助的不二人选。
他点了点头,“四姑娘说得很在理,沈润也确实缺了一位能替我拉拢人心的膀臂,若有了四姑娘,化敌为友岂是难事?”
清圆笑道:“可惜我不是男人,否则进了殿前司,一定能为殿帅分忧。”
她又装傻,分忧也未必要进殿前司,男人在外开疆拓土,女人经营好贵妇圈子里的人脉,一样是并肩而行的手段。他很有一股立刻上谢家提亲的冲动,但前两天碧痕寺里的约定不能更改,这簇火让它在心底里烧,难得的姑娘,就要有足够的耐心周旋,越是急切,越要谨慎而行。
他望了望花厅外的天色,一弯弦月挂在天边,大开的勾栏槛窗下,有一株低垂的紫藤枝蔓恰好穿过,将月截成了两半。他说:“时候不早了,沈某送四姑娘回去吧。”
清圆说不必,“外头有丫头和仆妇等着呢,我自己回去就成了。”
但他并不听她的,自顾自率众护送,一直将她送到谢府大门前。
原本总要拿案子做敷衍,这回竟不,他骑在马上垂眼看她,长长的睫毛下,藏着一双温柔的眸子,“四姑娘进去吧。”
清圆纳了个福,“多些殿帅相送,殿帅请回。”
他只颔首,没有多说什么,拔转马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