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个儿子迟迟等不到立储的诏命,人心自然浮动。朝中大事一度掌握在梁王手里,只因为梁王是皇后所生?那个无才无德,满肚子稻草的梁王!有才有德者不服,有兵有马者也不服,于是被派遣出长安的大皇子信王与三皇子庸王,以各自领地边缘的一只鹅与两根秧苗为导火索,借题发挥,从口水战发展成了互殴,最后干脆合二为一,直指京师。
设想一直是丰满的,譬如当初安史之乱的发起,到后来导致“宛转蛾眉马前死”,他们不会直接提及谁来继位的问题。目标只有一个,废了那个惑乱朝纲的周皇后。周皇后年逾五十,如果说年轻时是个美人,到了五十高龄,颜色早就凋零得所剩无几了,再配上惑乱二字,委实有点牵强。但这是一招很有效的政治手段,隔山打牛。皇后倒台,相应的梁王也就倒台了,母子两个也许还有机会一起进丽景门内的大牢里吃两天牢饭。
信王与庸王大军杀到,戍守山南道的楚王受命阻击,结果这位王爷是个高手,戴着和事佬的面具与二位兄弟周旋,雷声大雨点小的仗也打过两次,都以手足不相杀的圣人训条不了了之了。长安就像只拔光了毛的鸡,没有外援,只得肉搏。
还好帝王手中有兵权,南北两衙加上府兵,少说可以抵挡两三个月。这时候定王递了密折入长安,要替主分忧,安抚四海,定诸王之乱。其实长安未到弹尽粮绝的境地,老皇帝知道这几个儿子相争,不管谁获胜,肉还在锅里。但要是定王加入,那么威胁就大了,到最后恐怕会闹得江山易主。
中原乱成了浆糊,今上的病又加重了几分。待缓过气来,匆匆忙忙命中书省拟诏,下令定王按兵不动继续镇守关外。结果诏书送达时,定王大军已经到了扁都口。
是战是退,定王又开始犹豫。如果那五王忽然醒转,调转矛头一致对外,那么他的计划难免受挫。问国师,国师的答案很简单,“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。殿下只需静待,待那两路大军与府兵杀得两败俱伤时,殿下可坐收渔翁之利。”
定王的心终于沉淀下来,距离中原只有一步之遥,他甚至已经能够听到久违的乡音。此时的确不该再举棋不定了,他将那段黄帛卷起来,随意扔在了案几上,“那么依国师之见,大军何时入关为宜?”
国师摇着扇子站在帐前远望丛山,这条咽喉要道气候瞬息万变,越快通过这里越好。便道:“三日之内必须穿过扁都口,等过了关隘,在金城稍事休整,然后静观其变。请殿下下令三军,备齐充足的御寒衣物、炭料及厚毡披挂。待到用时方恨少,就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