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能同他说上这么多话。他站了一会儿,见今上昏昏欲睡,便随内侍退出了紫宸殿。
今年春交在年前,算是个早春。天气虽阴冷,东内的景致却因过节精心打理过,苍柏劲松,衬托着连绵的宫殿,有种难以描绘的恢宏。他缓步踱出宫门,到游廊底下一唤九色,草地上正乱嗅的鹿立刻蹦过来,在他腿上亲昵地蹭了两下。他垂手抚鹿头,喃喃道:“该回去了……如果我也把你丢在这里,你会不会很难过?”
九色是鹿里的翘楚,心智和四五岁的孩子无异。听他这么一说,让它想起混得很熟,临走却没有同它告别的某个人,顿时伤心起来,抬起大大的眼睛看向他,眼里莹然有泪。
临渊失笑,在它额上轻轻一点,“她跑不远的,哪天想她了,本座带你去看她。”复招招手,领它往丹凤门上去。
中路两旁金吾擎矛而立,国师具服华美缓步前行,身后跟着一只颈带银铃的幼鹿,一路走,一路掀起悦耳的铃声。
金吾侧目,他们眼里的国师实在是个高深莫测的人,从来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,看上去慵懒散漫,不显得功利。活了一百多年,样貌不变,且永远有颗年轻的心。只不过岁月定格住,对一个人来说不知道是不是好事。活得太久也会寂寞吧!所以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宠物,鹿之前曾经养过豹子,养过蛇,后来那些动物渐渐都老了,寿终正寝时他会难过一番,然后重新物色,再出现时又有新鲜的生命相伴。
明光铠在太阳底下泛出杀气腾腾的芒,那头鹿年幼不惧怕,在剑戟之间流连穿梭。他有这个耐心停下等它,百步的金砖路走得旁若无人,也许在他看来,他们这些肉体凡胎存在和不存在都一样吧!
终于到了尽头,但等着等着,等来了梁王。
国师与大历同寿,辈分太高,梁王虽然是皇后嫡出,在未登极之前,见了国师仍旧要行礼。他迎上来,长长打了个拱,“小王先前还说要去神宫拜会国师,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国师,真巧得很。”
国师是谦和的人,至少外人看来从不自视过高,揖手还了一礼道:“许久不见殿下,殿下安好?”
梁王应了个是,比手将国师引到门楼下,满脸堆笑道:“听说国师寿诞将至,小王备了薄礼,命长史送到神禾原,连去三次,只可惜每次都不得其门而入。今天既然见了国师,请国师赏脸,小王设宴,聊表寸心。”
他迟迟啊了声,“寿诞将至……殿下有心,臣都快忘了自己的寿诞是什么时候了。每庆一回生,就提醒臣又老了一岁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