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韩检走向自己的十几步路里,陆青墨觉得他身上斯文的衬衫褪色了,变成青春洋溢的白T,那双腿也是健康的,像在一个平常的课间,韩检来等自己下课。
多媒体大教室也不是现在被重新装修过的模样,踩在讲台上的时候能听到木地板嘎吱作响的声音。他们曾在那座讲台上进行过许多场外交演练,每次演练结束,韩检都会微笑着对陆青墨说:“我的提问完毕,感谢您的回答,亲爱的外交官。”
他们原本或许能够成为同行,如果不是韩检的腿变成了这样。
“一下课就过来了,可惜只听到一点结尾。”韩检在陆青墨面前站定,“这场演讲大家期待了好久。”
不知道他说的“大家”是指哪些人,院长、学生,还是谁。
“只能算是分享一点经验。”陆青墨避开韩检的眼睛,“讲得不太好。”
“联盟外交官都讲得不太好的话,就没有人会比你更好了。”韩检看着陆青墨,“上次时间急,都没能和你多聊几句。”
他顿了顿,问:“工作很辛苦吧。”
陆青墨提包的手一点点收紧:“还好。”
仍然没能多聊几句,两人都沉默下去。一个安静注视对方,一个在躲避对视,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说,只是不能说。
和泥泞混杂在一起的鲜血,雨夜里喊到喉咙沙哑的哀求——那个总是不愿回忆不愿想起的夜晚,原来已经过去很久。
久到把身上意气风发的棱角通通磨平,把年少轻狂的勇气全数湮灭,只留下重逢时距离一米的隔阂与缄默。
“我下节还有课,要先去教室了。”韩检看了眼手表,“你呢?”
“要去开会。”
“那路上小心。”
“嗯。”
开学第一节 游泳课,一班二班一起上。两个班的运动类课表重合度很高,所有项目需要在一个月之内考试完毕,以作为提前招录时的体育成绩参考。
顾昀迟今天下午很难得地来上学了,只是脸色十分差,连带着他的同桌陆赫扬都看起来格外阴沉。
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吵架了。”跟许则一起从办公室交完资料回来,贺蔚往二班后门看了眼,评价道。
他这样说了,许则才意识到陆赫扬和顾昀迟并没有吵架。
“原来没有吵架。”许则说。
“他俩有什么可吵的。”贺蔚在位置上坐下,搭着许则的背向他挨近,“反正你肯定不会往外说,我偷偷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