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她可以慌张,可以难堪,甚至可以直爽一些,赞叹一句“殿下伟岸”,然而没有,她关心的是有没有蚊子。这让骄傲的太子感受到了十足的轻慢,由此断定她若不是缺了腼腆的弦,就是十足的老谋深算。
“这里的蚊子不咬人,倒是墙头常有野猫徘徊,危险得很。”他转身捡起剑鞘,把剑镶了回去。
居上装作不懂,挠了挠手臂抱怨:“我被咬了好几个包,看来这里的蚊子欺生。”
太子看了她一眼,没有回答,大概很鄙夷她的装傻充愣。
居上毕竟是体面人,体面人的宗旨是,即便理不在自己这边,也要想办法让自己显得冠冕堂皇。于是语重心长地隔墙打起了商量:“殿下,我搬来与你做邻居了,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,真是三生有幸。不过为了我们能够长久和睦相处,我觉得有必要向你提出一点小小的要求,我们两院之间院墙很矮,极容易窥见对方院中光景,殿下是男子,我是女郎,像这等光着膀子练剑的事,以后还是避讳些吧,不要给我造成困扰,多谢。”
可她的话刚说完,便迎来了太子冷冷的质问:“你在那里看了多久?”
“什么?”忽来的答非所问,让居上有点慌张。
“我问你,在那里看了多久?”
这种问题,问出来很伤情面,居上决定稍加粉饰,“我刚来,脚还没站稳呐,就被蚊子咬了。”
可他不信,“果真?”
居上说:“果真啊,真得不能再真。”
他却淡笑了一声,“你不是听见剑风才来的吗,我这一套剑都快练完了,若照时间来算,小娘子至少看了半柱香。”
他过于笃定,让居上感觉很冤枉,“哪有那么久,殿下可别诓我,我是不会承认的。”
她承不承认,都不影响人家的判断,只见他捡起搭在交椅椅背上的中衣,慢条斯理穿了起来,边穿边道:“看来以后要小心些了,这世上总有那种人,明明看得兴起,却还死不承认。”
居上听得干笑,“你在说谁?难道在说我?怎么可能是我,我一向以德服人,就算要看,也是正大光明地看。”
这下被他抓住了漏洞,“确实正大光明,隔墙眼睁睁看了半晌。”
居上有点不服,“哪里看了半晌?啊,有些人真是自恋得很呢,明明上身长下身短,肩背混沌像牛一样,却觉得自己是天仙,人人对他垂涎三丈。”
然后很顺利地,令太子殿下愤懑不已,直接愤懑得无话可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