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也曾囚禁过犯错的宗室,临近坊门的地方作为将作处的仓库。居上循着小路向前,走着走着,着实觉得心酸。绿树掩映的尽头,那院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,门前好大一口水缸,上面架着毛竹劈成的水渠,用来承接雨天屋檐滴落的雨水。门前中路两旁种了不知名的蔬菜,已经被艳阳照得发蔫了,菜如其人,大约这也是高存意的现状吧!
当然,即便是区区的柴扉,也有人把守。药藤上前通禀,守门的也不曾过多为难,冷着脸把她们放了进去。
一路到了台阶前,迈进门槛,这屋子里真是暗,有门有窗,光线却怎么都照不进里面来。
“存意?”她探身唤了两声,“高存意?”
里面的人终于听见了,竹榻发出咯吱的声响。她循声探访,才发现蓬头垢面的高存意翻坐了起来,手忙脚乱整理头发,却晚了一步,她已经进来了。
灰心丧气,他惨然望着她,翕动一下嘴唇,“殊胜,你怎么来了?”
居上没说话,和药藤一齐把食盒放在桌上。打开盖子把碟盏搬出来,单笼金乳酥、巨胜奴、樱桃毕罗……全是他平时爱吃的。
然而他没有胃口,本就白净的脸,苍白里又泛出一层青灰来。
他摆了摆手,“吃不下。”
沦落至此,诚如吊着半条命一样,甚至看一眼那些糕饼,就隐隐浮起一阵反胃。
居上耷拉着眉眼看他,“阿嫂让我带话给你,让你好好活着,将来总有团聚的一天。”
可高存意愈发显得落寞了,看了她一眼,又垂下脑袋去,“我如今成了这样,将来团聚……何谓团聚?家国没了,阿耶死了,那个乱臣贼子坐在了我高家的龙椅上,就连你……日后也会嫁作他人妇。团聚?谁与我团聚?我到哪里都是孑然一身,其实还不如死了干净。”
他一向悲观,这次的悲观更放大了百倍。居上不知道怎么安慰他,听他把“乱臣贼子”的调门吊得老高,只觉得心惊胆战,忙往下压了压手,“小声些,小心隔墙有耳。”
高存意听了,苦笑着摇头,“你看,连你都变得谨慎起来。以前咱们在一起,从来没见你有什么怕的。”
可此一时彼一时,居上道:“人在屋檐下,你不低头,就得撞得头破血流。我也怀念以前啊,以前你是太子,就算我有出格的地方,你都担待了。不像现在,每日如履薄冰,不光我,就连我父兄都得谨慎为人。今日我来看你,还是借着阿嫂婢女的名头,你看不出来啊?”
高存意到这刻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