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薇树,大不大?”居上向前指了指,那树正是盛开的时节,满枝满丫的繁花,几乎把半边天幕都染成紫色了。
树龄很久,树冠巨大,斜斜地生长着,罩在头顶如同厚实的华盖。枝叶之间偶尔有光穿透,落在树影之下也是一个个细小的光斑,照在人身上,感觉不到热量。
随行的侍从将毡毯铺在地上,给贵人们营造出一块干净整洁的场地,今日冶游还专备了小食,从食盒中一样样取出来摆好,这广阔的天地,就成了太子殿下的宴客厅。
往此处来的关隘被翊卫截断了,保证不会有人擅自闯入,打搅了太子与娘子的雅兴。至于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则成了多余的,于是叉手行礼,悄然退下。退到最后只剩药藤一人,药藤终于想起她该如厕了,在小娘子耳边回禀一声,转眼便跑得不见了踪影。
居上取了一块折花糕放进嘴里,对众人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见怪不怪。转头看凌溯,他坐在毡席上,人是松散的,向后懒懒倾着身子,一腿半撑着,身量就显得出奇的长。
大概这山清水秀让人迷醉,他闭上了眼,微微仰着头,那姿态怎么形容才好呢,着实是有点勾人。
居上感慨着,边吃边想,这人确实长得好,动静都有恒定的倜傥,难怪惹得胡姬牵肠挂肚,时隔多年还念念不忘。
不过她还对他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,感到有点郁闷,于是偏头对他说:“郎君,你知道我的小字吧?我的小字叫殊胜。”
超绝稀有,谓之殊胜,这个名字确实很配她。
凌溯“嗯”了声,迎面有微风带着花香,柔软地吹拂在他脸上,他深深吸了口气,唇角带起了一点笑。
这是什么表情?听见她的小字有那么高兴?居上仔细观察了他两眼,忽然觉得那日在赵王府邸的那些话,不会是他的真心话吧!
啊,难道他果真对她一见倾心?年轻女郎通常很在意这个,若是这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,先不说自己喜不喜欢他,就心理上来说,必须感到欣慰和满足。
她把身边装着果子的盘子往他那边挪一挪,“郎君,吃荔枝么?很是鲜甜呐。”
凌溯摇摇头,对那些东西并不感兴趣,睁开眼偏过身,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。
居上又调整一下坐姿,好奇地追问:“郎君同我说说,你头一回见到我,到底是什么心情?”
还能是什么心情,居上自顾自设想着,一片混乱与黑暗中,忽然见一窈窕美人高擎双臂挂灯,真真红绮如花,妖颜若玉,那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