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开始想方设法打商量,“就明日一回,还不行吗?明日过后我哪儿都不去,乖乖跟着家令学掌家。”
凌溯不为所动,“今日已经是破例了,小娘子不知道吗?”
居上说知道,“可你看,我确实有事在身,一出门,破了一桩大案。”可好话说了千千万,他依旧油盐不进,她有点气恼了,嘟囔道,“我又不领你的月俸,也不是你家奴婢,不过定了亲而已,就像看牢囚一样看着我,我不服。”
他起先还翻书,这回连书也不翻了,抬眼道:“你不知肩上责任重大吗?现在约束你,是为了将来让你游刃有余。”
居上当然知道其中道理,但年轻活泼是天性,天性毕竟很难压抑,想了想道:“受教不差这一日,你就再准我一天假,我去去就回,晚间在门上迎接郎君,如何?”
这样说来……好像也还行,毕竟此人以后要伴在枕边,以她记仇又骁勇的性格来说,太过得罪了,夜里睡觉容易惊醒。
但是答得爽快,又像专等她这句话似的,凌溯仍是微微踌躇了下,为难且冷酷地说:“你经常外出,万一被傅母告到皇后殿下面前,不要怪我不维护你。”
居上说不会,“我与几位傅母处得很好,她们也喜欢我,不会轻易告状的。退一万步,就算皇后殿下责备我,我一力承担就是了,不用郎君费心维护。”
凌溯听她这样说,这才勉强答应,“只此一次,下不为例。”
居上说一言为定,然后绽开笑脸感激再三,又客套一番让他早些就寝,方带着药藤回去了。
早些就寝,对他来说有点难。以前彻夜研究作战的计划与路线,现在长安攻下来了,大业完成了,又有无穷无尽的琐碎事务需要处理。
好在辛苦不曾白费,前朝留下的顽疾在慢慢治愈,历经过动荡的都城有它惊人的生长力,每一天醒来都有新发展,东西市的交易又长了几成,西域商队递交的入城过所又增加了几十封,一切蒸蒸日上,一切都充满希望。
见成效,所以不觉得累,比起马背上长途奔袭,带着随从不紧不慢横穿过长安城,则是无比安逸的生活。回来后挑灯看文书,看奏报,都不算什么,有时候一不小心过了子时,经人再三催促,才放下笔墨回榻上去。
今晚还是如此,整套的流程有条不紊,感觉脖子有些酸痛,抬头看更漏时,已经三更了。
沙沙一阵轻响,像沙子扬在窗纸上。
女史们探身关上门窗,长史正好悄悄打个呵欠,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