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正儿八经的水中厮杀,它还真不是这位埋河水神的对手,一次都没有占到过便宜。
打了两百多年的交道,好像那婆姨铁了心要将它拦阻在埋河上游,她也因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,哪怕年复一年,受着那么多人间香火,金身塑造得进展缓慢。
今夜它又毫无悬念地多吃了一场败仗,迅猛往上游撤退。
矮小女子见它打定主意,只要自己追杀不已,它就上岸祸害百姓,这才愤愤然收手。
那杆铁枪早已在大战中坠入河底,她收了刀剑入鞘,找到那件最趁手的兵器,骂骂咧咧,身形一闪而逝,返回碧游府。
钟魁这才和陈平安一起现身。
两人上岸去往山上水神庙。
来此等待开门烧香的百姓,竟然有将近千人之多,山脚停满了马车和驴骡,以至于庙外摆了许多夜宵摊子,加上方才上游河段的异象,人人兴奋不已。
钟魁陪着陈平安去看那些白玉碑文,一块块如雨后春笋。
多是大泉历代皇帝和地方官员的祈雨文,其中还有些类似罪己诏的内容,以及祈雨成功后的谢雨文,这些碑文陈平安看得快,一扫而过,钟魁早早去了碑林最前边,蹲在地上,看着一块磨损严重的古老石碑,碑文只剩残篇数十字,内容断断续续,缺失许多文字。
陈平安来到钟魁身边,发现是一首诗,并无署名落款,大概是岁月悠悠,风吹日晒雨淋,只留下了约莫半数文字。
天地聋,日月瞽……山河憔悴草木枯,天上快活人诉苦。缚以铁札送酆府,驱雷公,役雷电,须叟天地间,风云自吞吐……擅神武,一滴天上金瓶水,满空飞线若机杼……扫却天下暑。
钟魁问道:“能看出点什么吗?”
陈平安摇头道:“认得字而已。”
钟魁感慨道:“先生曾言,这块石碑所载文字,其实是一篇失传已久的道门修真口诀。”
陈平安问道:“那你看出门道了?”
钟魁一本正经道:“认得字而已。”
陈平安笑呵呵。
两人站起身,祠庙大门那边,人满为患,钟魁埋怨道:“为了你,我算是烧不成头香了?”
不过钟魁很快无奈道:“后门那边,肯定早有官员或是权贵等着了,那扇小门会比大门这边早开一两刻钟的,所以庙外边这些普通百姓,任你等了几天几年,只要不去后边,能够让庙祝亲自开后门,这辈子都烧不成头香。”
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