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看看一座郡城小二十万百姓,有几个不大骂他魏礼猪狗不如,身边有几个亲近人还敢相信他。”
青袍男子小心问道:“这是?”
崔瀺白眼道:“这还看不出来?我是要魏礼生不如死啊。不是我说你啊,你比刘嘉卉真聪明不到哪里去。”
堂堂寒食江水神,如同蒙学稚童,虚心求教道:“恳请国师大人指点。”
崔瀺懒洋洋缩在椅子里,“真正的读书人,知道他们最受不了什么吗?不是当了官,却碰到一个王八蛋昏君,不得不为社稷苍生仗义执言,不惜死谏君王,然后被咔嚓一下砍了头,因为这样是无愧良知的,说不得还会青史留名。甚至不是山河破碎,却没办法力挽狂澜,眼睁睁看着家国皆无,因为哪怕这样,也可以逃禅出世,或者可以国家不幸诗家幸,写点悲愤诗来着。真正无法接受的事情,是……”
这位白衣少年晃了晃脑袋,“是魏礼这些个真正的读书人,身为儒家门生,为了一个所谓的天下太平,毅然入世,在官场摸爬滚打,满身伤痕,但是到最后,他对这个世界付出了最大的心血,最多的善意,可是得到的却不是同等的善意,甚至反而会是扑面而来的恶意,他真正想要的,一点,一丁点儿,都没有得到,众叛亲离不说,看似他辜负了国家百姓不说,事实上所有人也都辜负了他。嗯,我就是想要让魏礼尝一尝这个滋味。”
青袍男子感慨道:“设身处地想一想,确实生不如死。”
他很快记起那个用情颇深的妇人,唏嘘道:“假使魏礼知道有今天密室的内幕,他一定希望刘嘉卉今天答应亲手杀了他。”
崔瀺伸手覆盖住茶杯,面无表情道:“在魏礼彻底绝望之后,在一个适当的时机,我会让他会知道的,因为那个时候刘嘉卉会选择‘自杀’,写下一封遗书,原原本本告诉他所有的真相,说她其实是大水府的座上宾,是大骊的谍子,说她很愧疚,说她对不起他魏礼,最后……大概还会说她很爱他魏礼。”
青袍男子在这一刻,身为山水正神,竟然几乎汗毛倒竖,心头寒气直冒。
“魏礼是棵好苗子,说不定将来就是我的得意门生之一,所以你可别光顾着看笑话,到时候他如果真铁了心自杀,你一定要拦下来。”
崔瀺笑着站起身,转头望向脸色僵硬的寒食江水神,打趣道:“再就是你怕个什么,你有个好爹。”
听到这句话后,青袍男子心情复杂至极。
崔瀺踮起脚跟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微笑“安慰”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