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干听众哄堂大笑,大门上的水火棍几乎都要被挤断,场面霎时混乱起来。
“混账!满嘴的污言秽语!”拍案而起的人不是洪刺史,却是镇军大将军。他朝洪刺史拱手道,“史君明鉴,却不知夏阁老的证人是从何处寻来的?我沈某的外甥女,断不能叫这等杂碎作践!这原是场闹剧,咱们这么多人,就为一个贱民的一句荤话在这儿理论。诸位都是官场上沉浮的,走到这步岂不好笑?待本将捆了这下三滥带回长安,交与刑部论处!”
“慢来!慢来!”夏侍郎皮笑肉不笑道,“上将军这样有失公允,才叫人一指证就乱了方寸,岂不折了将军威仪?”
容与冷冷瞥了夏侍郎一眼,“阁老,布暖好歹是令郎过了六礼的未婚妻,她遭人毁誉,阁老无动于衷么?”
布如荫不擅长与人辩论,憋得脸红脖子粗,方对夏侍郎道:“光楣兄定要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,恕布某不敢苟同。若是贵府上不要小女守节,劳烦光楣兄上书朝廷,放我女儿回家,让我骨肉团聚。”
这时蓟菩萨带着将军亲卫也到了,排开人群进了祠堂,在堂外的院子里拱手作揖。日头下的明光甲灼然,耀得人不敢逼视。众人直到到这时才意识到,这个看似温文谦和的年轻人,原来真是那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将军。
容与对蓟菩萨发话:“着人把祠堂围起来,一只苍蝇都不许给我放进来!”叫人说成弄权就弄权吧!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布暖在哪里受煎熬。真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,也不至于坐以待毙。
洪刺史慌起来,“上将军这是做什么?”
容与看着布暖,她垂首而立,连视线都不曾挪动一下。他只觉胸口憋闷,寒着脸道:“史君别见怪,沈某是怕有人趁机作乱。护得诸位周全,沈某义不容辞。”
贺兰别过脸窃笑起来,沈容与这人最大的特色就是永远一板一眼,连扯谎的时候都是这样。分明牵强附会,脸上却像办大事似的正经表情。
洪刺史叹息,对那毛二奴道:“你说你曾经给布家娘子做过衣裳,那她出袖多少,肩宽多少,衣长多少,你可说得出来?”
毛二奴愕然道:“史君明鉴,小人是上年年下给布娘子量衣准备做喜服的。十几岁上的年纪,身量发得最快。这会子让我说尺寸,真真为难小人。”
洪刺史又轰然落了响木,冷笑道:“你这死狗奴,大半年前匆匆一面,你如何认得清人?你只知她身量会长,殊不知容貌也会变的么?胆敢扰乱公堂,你好大的胆子!”
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