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瞧大热的天,我又生得胖,兜搭下去当真是受不住。索性请人出来的好,咱们自己人好说话,私下里弄清了,神不知鬼不觉的,脸上都光鲜。要是闹开去,吵到衙门里升堂过审,大家场面上的人物,怕闹个没脸,何苦来!”
这通软硬兼施,眼看着把人逼到绝路上了,要含混过关是没想头的。夏侍郎亲自出马,事情便无转圜,不弄出个子丑寅卯来绝不能罢手。沈氏心里突突地跳,强作镇定道:“那我要问夏家郎君一句话,若是府里的女孩不是布暖,夏家郎君怎么样?我布家不能蒙受不白之冤,替你家九郎守了这三个月,也算对得住九郎在天之灵了。请夏家郎君解除婚约,让我女儿回我夫妻膝下侍奉父母,可好?”
谁知夏侍郎别过脸去,哼道:“夫人想得忒长远,究竟事情怎样还不得而知。敬节堂里人还在,那地方长翅膀也飞不出去。我如今怀疑的是你布家李代桃僵,不知胡乱塞了个什么人进去冒充,骗取了朝廷嘉奖,骗取了五里外的贞节牌坊。这事要细论下来,是欺君罔上的重罪。夫人还是多担心如何收场吧!要交代,等事情闹明白了,自有分晓。”
这里面红耳赤争了半晌,外面容与换了公服进来。绛红的袍衫软甲,一身凛然正气。进了门也不说别的,对廊庑下的人道:“进来吧,让阁老和公亲看看,你可是布家的娘子。”
外面人迈进门槛,团花绿襕袍,头上是皂纱的软脚襆头,标标准准宫掖女官模样打扮。冷着脸,对座上的夏侍郎作了个揖,“兰台司簿给夏阁老请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