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、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做,黎奉就着这样的姿势一口一口、一点一点地舔食着冰淇淋。
冰淇淋原有的形状很快被破坏,一半进了黎奉肚子、一半流在了奚玉汝的手上,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脆筒。
奶味在体温的感染下变得浓郁,与二人的四周弥漫开来。
沾在唇边的冰淇淋几乎与肌肤的颜色其实相差无几,奚玉汝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帮忙擦拭掉,然而黎奉却在这个时候站直身体、拉开了距离,又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张手帕轻摁在了嘴角。
他悬在半空的手只得收回,哪知黎奉却在此时抓住了他喂冰淇淋的那只手,托脆筒送到了他的唇边。
几乎是在一瞬间,奚玉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于是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黎奉,一边张嘴将被奶味浸透的脆筒三两口给送进了肚子里。确实甜腻,不过只是咽下了脆筒,嘴和喉管就都沾满了这样的味道。
变得空空如也的手想要收回,但被强硬地给拉了过去。
黎奉用那张被他擦拭过嘴角的手帕,轻揉地擦拭着奚玉汝沾满了冰淇淋的手,每一根手指都没有放过,深入指间。
将肉眼可见的污渍擦拭干净之后,黎奉将那张手帕塞到了奚玉汝的手中。
奚玉汝一顿,“你……”
可黎奉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、什么表情也没有做,他甚至不再做任何停留,突兀地在原地转了个身后,就离开了这里。
直到黎奉的背影彻底从视线当中消失,奚玉汝才如梦初醒般猛地往后退了一步,背部撞在了电线杆上,生出一些钝痛,他握紧了手中的手帕,心跳迟来地变快。
一声接着一声、一声接着一声。
这是……什么意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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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回去之后他洗了很久的手,但浓郁的奶味和粘腻的感觉却像是浸透了他的肌肤,使用再多的洗手液,也未能去除。
他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张手帕上,死物或许确实比活物要容易处理得多,简单而细致地清洗了一遍过后,上头的味道就已经被洗涤剂的清香给覆盖掉。
奚玉汝后续又将手帕给反复烘干、熨烫,直至没有一丝褶皱为止。看着那整齐如新的手帕,他浮躁的心也才逐渐地平静下去。
黎奉、黎奉。
他在心中毫无意义地念了几遍这个名字,开始觉得有些茫然。
他既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,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