搂着他的胳膊摇晃起来,“您别吓唬我,是因为今儿我做错了事吗?我没等您来,就逞能见了张首辅,您生我的气了?”
梁遇被她摇得骨头散架,却也不理会她,凉声道:“张恒来的时候,皇上也在,我不担心你会因穿帮掉了脑袋。况且咱们头一天就议定的,以你的聪明,也不会把话说岔了。”
“那您在恼什么?我办妥了差事您不夸我,还要任我自生自灭,早知道这样,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帮您这个忙了。太后和皇上闹家务,又不和我相干,我蹚这趟浑水,图什么?就图一根发簪?”
她赖在他身边,这种赶都赶不走的粘缠,却让他慢慢心生满足起来。他叹了口气,扭头打量她,“月徊,皇上要广纳后宫了,你有什么想头?你心里喜欢的人,将来可以三妻四妾吗?你愿意埋没在人堆儿里,等着他想起你吗?”
月徊蹲着,尖尖的下巴杵在他臂弯上,那双眼睛清澈得泉水一样,想了想启唇道:“我这会儿没有喜欢的人,所以觉得埋在女人堆儿里也挺好,我爱看美人。将来可就不好说了,我喜欢的人三妻四妾,我又想不开,天天以泪洗面怎么办?”
梁遇竟被她说得怔愣了,一时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。唯一的好办法,可能就是不要爱上任何人,但她这样天真烂漫的女孩子,怕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。
“天底下要是有第二个像您一样的人就好了。”月徊喃喃说,“太监八成很专情,找个做伴的人不容易,不会今儿你明儿他。”
梁遇听了,牵起唇角一哂,“太监原本也是男人,去了势照旧拿自己当男人。这宫里混出名堂的太监没几个,宫女子却遍地都是,有时候一个太监和几个宫女来往,这种事多了去了,你竟相信太监?这类人是天底下最叫人信不实的,千万不要招惹。”
他的话里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情绪,月徊能听得出来。她倒也不是拍马屁,就是很实心地佩服他,“您和他们就不一样,延庆殿王老娘娘这么勾搭您,您都瞧不上她,其他宫女子更不用说了。所以我才说您难得,将来遇上一个,一准儿死心塌地,比王宝钏还王宝钏。”
她说话就是这样,前几句能听,后头就渐渐走偏,拽都拽不回来了。梁遇看着她,觉得脑仁儿疼,“这世上有人配我这么死心塌地?”
“那可不一定呐。”月徊笑了笑,笑完嘶嘶吸起凉气儿来,蹲麻了腿,站起来单脚蹦回了南炕上。
那个首饰盒子还在镜前搁着,他轻慢地挪开了视线,“预备预备,过会子让人送你回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