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处相思各自知。
喉头一窒,这话狠撞到了心坎儿上,撞得她手指发抖。沈奚一字字复又读了一遍,好似他此时正坐在她的面前,气定神闲地折好了纸,递过来……
手里的信纸,被她打开,又合上,两指轻轻沿着那折痕滑过去,她再想不到别的,全是他。
干坐着,足足十分钟,人终于回了魂。
她从书里找到白纸,打开墨水瓶,把信纸铺平在桌上,端坐着写:
三哥:
见字如晤。假若你看到这封信,那是我同你又错过了。一位朋友帮我打探到你的消息,说你在北京,我想试一试,北上去见你。你的病情,还有如今的时局都让我不能再等下去,我怕战事一起,你我南北两隔,不堪设想。
假若错过,我会在北京等着你,只要你在傅家,我就有法子去找你。
还有,这房子被外人发现,是我不够小心。经一蹶,长一智,日后我会更留心些。
仓促手书,望君见谅。
央央
十一月四日
下笔意万重,却是匆匆道不尽。
她把信纸折好,心觉不妥,再展开,把落款撕掉。谨慎些,还是不要留名字。
她从书架上挑了个品相好的空墨水瓶,压在上头。关了窗,又怕被窗缝里的风吹跑了,于是多添了个空墨水瓶。
信纸留在书桌上,只盼着,他没机会见到这封信。
沈奚出门时,祝先生恰好归家,和她错肩而过。
“沈小姐,”祝先生好似记起什么,喊住她,“这几日那位先生一直有来。先生真是个好人,我同他说‘储金救国’的事,他便给了我钱,嘱托我去捐了。你们两个都是好人。”
沈奚让自己微笑着,点头:“他是心好。”
“沈小姐这是——要搬去新家了?”对方见她一副远行模样,关心地问。
“年关了,想回乡看一看。”沈奚微欠身。
上回她是受义士安排,北上逃难。此番,却是不同,都要自己来操办。
初冬的雨来得急,排山倒海淋下来,根本避不开。
沈奚在火车站下了黄包车,连人带皮箱全都湿了,也顾不上自己的狼狈,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