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崖岸死不足惜,但接下来呢,她是不是还有更大的计划,把矛头对准了那个不可能被打倒的人?
叶鸣廊在案前坐了半宿,听见城里此起彼伏的鸡啼声,才知道天亮了。天亮后也思忖,要不要想法子再见见她,要不要再给她提个醒儿,也算好人做到底。
然而转念再思量,自己的一举一动何尝不在皇帝的掌控之下。有些事一直没有点破,可能並不是因为你隱瞒得好,只是对方想给你机会罢了。
试图迈出门槛的腿,还是重新收了回来,他退回案后低头整理文书,太阳一点点升高了,李鏑弩和屠暮行说笑着从大门上进来,他扬声唤两位千户,把准备好的线报交到他们手上,&ldo;前太子余党,在宣南火神庙一带出现,共有十一人,其中一人,是漏网的詹事府府丞。
李鏑弩和屠暮行哪里知道里头门道,抚掌一笑,&ldo;来大买卖了!早前挖地三尺也找不出来的老狐狸,这回可算露尾巴了。一个人头五千两赏银,十一个是多少?
李鏑弩捅了捅屠暮行,&ldo;够你吃花酒,吃到八十岁了。
两个人推搡往正衙去了,边走边问左右:&ldo;给大人传口信儿了吗?才到家,怕还捨不得下床呢
乱鬨鬨一顿调侃,说笑归说笑,正事儿还是要办的,立时就打发人去了白帽胡同。
通常这种案子,余崖岸是必要亲自参与的,尤其现在还牵扯了房里人,他也有这份担心,唯恐让他们接上头,那事情就更不好办了。
昨晚上还恶狠狠地盘算过,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,结果那件事一出,这会儿再来问他,他已经失忆了,全想不起来当时的狠戾了。
&ldo;让人盯着,再探。
他摆了摆手,把报信的人遣退了。
其实这个时候是不愿意出门的,昨晚的事到现在还没解决,他心里七上八下,已经难受了大半天。
迈进臥房,她在案前坐着练字,连头都不抬一下。他厚着脸皮走到她面前,又不好意思低声下气,便道:&ldo;我回头要出门办差,你就不能给我个好脸子吗?
如约道:&ldo;我没一头碰死,已经是没气性了,大人还要我给好脸子,拿我当外面的粉头了吧。
余崖岸百爪挠心,&ldo;你究竟要我怎么样,才肯原谅我?我承认自己混帐,承认自己鲁莽,这样还不成吗?既然嫁了我,夫妻敦伦是天理人道,我等了你三个月,是我愿意耐着性子焐热你,不表示你应当冷落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