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别人找她,她一一都回复了,所有消息回完,她再次放下手机。
微微侧头,靠在她肩膀上的人仍然在安稳地睡着。
她低下去的视线,可以看到他密长的睫毛,此时静静地垂下,不再颤动。
高挺的鼻梁上,那粒曾经要很近才能看到的小痣,很浅的颜色,微弱到几乎不会被任何人看清,坦然地暴露在她的视线里。
他皮肤细白无暇,这粒小痣就是他的皮肤上唯一的颜色。
他的嘴唇很薄,呈现柔软的色泽。
她忽然不敢再看下去,挪开了视线,放空似的看着客厅的墙壁上悬挂的时钟,秒针一秒一秒地转动。
在机械的放空中,鬼迷心窍似的躁动才慢慢停下来,心跳变回平稳。
她没敢再看他,耳边却能听到他的呼吸声。
微弱的,均匀的,带着一点热。
他这个样子,让她根本舍不得把他推开,但她这样坐着也没法做点别的什么,于是就这样枯坐着,听着他的呼吸声,坐到四下光线越来越暗,别墅里也越来越昏暗。
本来就没有开灯的空间里,窗帘全都紧闭着,下午那会儿光线强烈,还能有些光穿过窗帘渗透进来,客厅里虽然光线昏暗,但仍然能看清东西。
而现在,快要到傍晚了,太阳渐渐落下,强烈的光线都收走了。
封闭的空间里,已经黑到没有一点光,连他在肩膀上的轮廓都不再看得清楚,他们像共处在一个与世隔绝的黑夜,这里的时间渐渐凝固,放慢了运转。
他始终靠在她的肩膀上,安安静静。
她维持这个动作一个下午,肩膀都已经酸了,但他一直没有醒,她也没舍得离开。她很清楚,这是最后一个和他在一起的下午了。
虽然她不明白,他离开的原因是什么。
但是离开这里会让他开心吗。
坐在这里的这一个下午,听着他均匀的呼吸,脑海中却过滤出很多从前微不足道的画面。
她过去的生活很贫瘠,三点一线忙碌在上课和回家之中,很少在教室以外的地方逗留,所以有时候考试分配的考场,她不太清楚怎么走。
其实自己一层楼一层楼上去找也能找得到,但是问他就能更快得到答案。
他要是心情好,还能亲自陪着她去认一趟路。
他笑她说,要毕业了都还没把学校认熟,以后回母校看看都找不到地方。
那时候她说的那句,反正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