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遇笑道:“他们家死了三个人,坐不住了,上我这儿发狠话来。也难怪,他当初在京的时候,司礼监还没掌管厂卫,早前的锦衣卫指挥使是个善性人儿,所以他以为厂卫还是以前的厂卫,不知道我从来不做赔本儿的买卖。”月徊撑起身问:“死了三个人呢,再死下去要成绝户了,你这是想逼他动手?”所以说了,把她带在身边也有好处,能让她的脑瓜子变得灵活点儿。梁遇微微一笑,算是承认了,又道:“我后儿要去虎跳门检阅水师,料着当天会有大动静。届时我会命四档头提前把你送到别处去,你到了地方别乱跑,踏踏实实等我回来。”月徊在榻上蹭乱了头,他把她散落下来的头发绕到耳后,对外人可以心狠手辣,对她却是怎么深情都不够。月徊当然不乐意,压住他的手道:“我要和你一块儿去,你把我撂在别处,我心不能安。”梁遇有些为难,“刀光剑影的,万一有个好歹……”“我有个好歹,你就给我守一辈子寡。”他被她堵得接不上来话,半晌无奈道:“又在胡说。”月徊说不是,“我告诉你,我想得很明白,别的都好商量,唯有这个,我不能答应。”这就是牵挂着,牵上了一辈子,没法子打发她了。他叹息着,自退了一步,“也罢。”月徊耷拉着嘴角,搂住了他的胳膊,颇有同甘共苦的决心,喃喃说:“放着你和人打架,我跑了,我成什么人了!这回咱们都平平安安的,等事儿完了就告诉爹娘一声儿,我也收收心,再不惦记皇上,也不惦记他的贵妃位分了。” 原本要是没有叶震出的那些幺蛾子, 他们之间的事儿早该定下了。无名无分终究欠缺,虽然爹娘不在十几年了,但心里还惦记着, 要正经焚一炷香, 正经通禀过,彼此才算得了长辈首肯, 能有理有据地在一起。月徊提起皇帝, 提起贵妃位, 其实他嘴上没说,心里十分称意皇帝的移情别恋。自打宇文家的姑娘进宫,他就一直在盼着这个消息,他知道以皇帝的性情, 早晚会负了月徊。负了才好,负了才能从从容容地, 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去解决这件事。要是皇帝果真那样坚定, 果真一心一意空着贵妃位等月徊回去上任, 到时候反而骑虎难下。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梁遇倒是应该感激南苑和那位宇文贵妃,要是没有他们横插一杠子,自己这姻缘不说保不住,多走许多弯路是免不了的。“不是你的东西, 本来就不该惦记。”他半带玩笑地说, “皇上和贵妃正打得火热,就算你这会儿走到皇上面前,也是不尴不尬, 处境艰难。”月徊说可不嘛,“所以我知情识趣儿, 换了个更好的,不叫皇上为难。不过依着你看,我要是真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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