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徊噢了声,“这倒好,不用盖房子,想住哪儿就住哪儿。盖上盖儿,兴许里头还冬暖夏凉呢。”听得杨愚鲁和秦九安都笑起来。梁遇对于她胡扯的能耐见怪不怪,转头吩咐秦九安,“厂卫们的吃住你要多费心,才到新地方,保不定水土不服。伙房用自己人,不许外头人插手,饮食多加小心。”秦九安应个是,呵腰退了下去。待进了厢房,才感觉把层层热浪阻隔在了外面,梁遇脱下罩衣搭在一旁的玫瑰椅上,一面道:“今儿入夜前,把总兵杨鹤和布政使籍月恒给咱家请来。用不着下帖子,带着厂卫登门,他们不来也得来。”这两广就算是铜墙铁壁,也经不得一处一处慢慢凿,杨愚鲁道是,复放轻了语调说:“海上这么长时候,老祖宗只在登州府上过岸,这程子脚下怕也虚浮了。趁着午后静谧,好好歇会子,剩下的交给小的们承办,错不了的。”梁遇点了点头,抬手一摆把人打发了出去。外面伺候的小太监开始张罗,一桶一桶的水往屋子里运,他偏头瞧了月徊一眼,“姑娘,身上有热汗没有?一起洗洗吧?”月徊因记着他说过的,等上岸后就要打她主意,因此很小心地保持警惕。他问要不要洗澡,她摇头,“我就爱闻汗味儿。”梁遇嫌弃地别开了脸,“这是什么怪癖!”她不洗也由她,自己挪着步子往里去,边走边散漫道,“我洗澡,你替我守门。今儿夜里有郑仙诞,回头等我洗干净了,带你上外头看女人去。” 南方的民俗和北方不同, 月徊以前跑漕船,最多只到江南一带,从没到过两广这么远的地方, 因此什么郑仙诞, 连听都没听过。不过能去看姑娘,倒是不错的消遣, 但转念再一想, 如今的哥哥不宜多看女人, 他兴致勃勃,究竟想干什么?看来到了炎热的地方,烧得他沸腾起来了,脑子那么活络, 是不是看见海岸边上往来的渔女穿着露腰的衣裙,他就开始无端荡漾了?“我只想知道, 有没有男人可看。”月徊摸了摸下巴, “小时候在前门大街上卖呆看女人, 一看能看一整天,早就看腻了。我如今大啦,通人事儿啦,我要看男人。”梁遇听了,脸上一阵阴沉, “男人?这里的男人个个长得黑亮黑亮, 恐怕不合你的胃口。”月徊说那不至于,“大档头眼下黑得就剩两只眼珠子了,可我瞧他也挺有意思, 又高又大,一笑一口大白牙。”她说这话的时候, 从对面廊子上经过的大档头背后忽然一凉。转过身看看,背后没人,但胳膊上汗毛根根竖立,那成串的鸡皮疙瘩,看得他撕心裂肺百爪挠心。屋里的梁遇冲她直发哂,“大档头?没曾想你还有这心思呢。”月徊眨了眨眼,“我就是好有一比,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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